發現方舟?教內教外齊關注!「信與不信」同呼籲!(三)(葉敬德博士.2012)

公義是:如果教會的誠信受損,則必須給教會一個公道!如果上帝受辱,則必須還上帝一個清白!

教外人、教內的相信派、教內的不信派與待證的出土文物

二○一○年四月廿八日,影音使團宣佈,它們在土耳其東部的亞拉臘山附近找到了挪亞方舟的船身殘骸。但可惜的是,影音使團一直沒有把考古工作做好,結果是惹來了多方的質疑。而這些質疑不僅是來自教內的,也有來自教外的。

或許是因為中國重視歷史的傳統;或許是因為我們備受日本篡改侵華歷史的困擾;或許是因為現代中國史上仍有好些未明的真相;或許是因為「六四」尚未平反、公義仍未伸張,歷史的真相仍然未獲官方承認,中國人對歷史實在有一份特別的尊重。所以一般人對涉及「侮辱」歷史的行為或會感到反感;但一部份中國人甚至會感到被冒犯。

就影音使團宣佈找到挪亞方舟殘骸事件,教外人除了比教內人更早和更關心方舟是否為歷史事實的問題外,他/她們亦同時關心影音使團是否有充份的證據支持它們的宣稱。對於那些留意這件事的教外人,如果他/她們認為影音使團並沒有足夠的證據而妄稱找到了挪亞方舟的遺骸,他/她自然會認為影音使團在侮辱歷史的尊嚴,部份可能會有被侵犯的感覺。而他/她們對影音使團的批評亦會是毫不留情的。所以,大家不難在網上找到一些冷嘲熱諷,甚至髒話連連的文字、錄音或錄像。當然,有些過激言論亦因為被檢舉而刪去或遷到私人網誌或面書。現選一首相信是一位有教養的教外人調寄「虞美人」所填的詞,讓大家對教外人的反應稍微有點了解。「謊言傳教何時了,大話知多少?達文信主已驚人,更有愛因斯坦共孫文。方舟遺址依然在,地點時時改。幾多附會挺挺耶經?堪比恆河沙數滿天星。」(2010-05-04 15:20:55;見http://hk.knowledge.yahoo.com/
question/question?qid=7010042400793#ooa_hash按意見〔11〕)

面書意見與論斷

近日某君在影音使團的網頁上發表了一篇文字,文章提及,有人將他在臉書裡看到的傳給他,他看後真的很震驚。「從蛛絲馬跡裡」,他看到了「某一個人是某神學院寫有詮釋書、有博士學位的講師(聽說是某名牧的兒子),另一位可能是某堂會發起網頁討論群組的牧師,還有另一位可能是某學校的校牧。你知道他們寫了甚麼嗎?我覺得無論其討論對與否,但他們說話的語氣、用詞和態度,跟他們的身份很不相稱。不要說他們是帶有事奉職份的傳道者,就算是作為一個普通信徒,甚或是一個有教養的無神論者也不配!」對這位既有學養、為人敬重的某君的這番言論,筆者倒有幾點想回應。

第一,作為一個思考慎密,受過嚴格學術訓練的學者和牧者,當別人將他在臉書裡看到的傳給他而令他看後真的很震驚時,他是否應該要先看看第一手資料,然後才論斷呢?

第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作為一位受過嚴格學術訓練的學者和牧者,竟然不回應這幾位講師、牧師及校牧的討論內容對錯,卻去批評「他們說話的語氣、用詞和態度,跟他們的身份」是否相稱的問題。如果要討論,何不拿出證據,證明影音使團果真找到了挪亞方舟的殘骸?

第三,這位某君批評這幾位講師、牧師及校牧在面書上「說話的語氣、用詞和態度,跟他們的身份很不相稱。不要說他們是帶有事奉職份的傳道者,就算是作為一個普通信徒,甚或是一個有教養的無神論者也不配!」筆者從來沒有加入任何面書,所以並不清楚那講師及牧師在面書上說了甚麼。但「甚或是一個有教養的無神論者也不配」倒是一個非常嚴重的論斷。如果只憑主觀判斷,沒有客觀證據支持,則很難叫人心服口服。

第四,筆者雖然不知道這兩位講師及牧師在面書上說了甚麼,卻清楚知道這位「可能是某學校的校牧」在面書上寫了甚麼。筆者跟這位校牧倒也非常熟悉。筆者亦相信這位某君所指的便是這位校牧。因為在整個討論過程中,亦只有這位校牧,再沒有其他學校的校牧,就此論題寫過文章。

問題是這位校牧在面書上說了甚麼而被認為在「說話的語氣、用詞和態度」,跟他「的身份很不相稱」。不要說他「是帶有事奉職份的傳道者,就算是作為一個普通信徒,甚或是一個有教養的無神論者也不配」。答案是:沒有。因為這位校牧從來沒有加入任何面書,又何來在面書上說甚麼呢?

就影音使團宣稱找到了挪亞方舟的遺骸的問題,這位校牧只是在《時代論壇》發表過兩篇文字。除此以外,並沒有就此議題寫過片言隻字。究竟這位「有人」是誰?又那麼有心,將甚麼傳給這位某君看,竟然可以令他能夠看見一位從來沒有加入面書的校牧在面書上說話?甚至令他「看後真的很震驚」呢?

而且,相信有好些信徒都在《時代論壇》看過這位校牧的兩篇文字。這兩篇文字在「說話的語氣、用詞和態度」究竟出了甚麼問題?如何與他的身份很不相稱?又怎樣跟一個有教養的無神論者也不配呢?所謂公道自在人心,如此嚴厲的論斷,相信這位某君所欠的是一個詳細的交待或一個鄭重的道歉。

六十四人名單

就二○一一年十一月廿九日〈六十四位教牧領袖聯署呼籲考慮應否支持影音使團〉(以下簡稱〈呼籲〉)的名單,該某君說:「的確有很多人,包括神學院的講師或聖經研究的博士,將創世記一至十一章視之為象徵和寓言,但我相信,在座絕大部份的教牧同工和弟兄姊妹,無論你在哪一所神學院受訓練或屬於哪一宗派的教會,只要你是站在福音信仰立場,都會相信創世記一至十一章是上帝的歷史啟示,如果沒有這基礎的話,其他的都不能再討論下去了。我覺得有些同工不太愛惜自己的聲譽,當我看到那張名單時,就算我不同意,我寧可自己獨立寫信表達意見,也不會在這名單裡加上我的名字,因為名單上有些人和組織基本上是不相信聖經的,甚至是否定傳福音的價值,那麼我為何要將自己的名字和他們放在一起呢?」就此筆者也有幾點回應。

第一,筆者尊重這位某君的立場。如果他不願意與不相信「創世記一至十一章是上帝的歷史啟示」,「基本上是不相信聖經的,甚至是否定傳福音的價值」的教內人士聯名而想「獨立寫信表達意見」,那也是可行的。而關鍵是他對〈呼籲〉內容的看法,如果他認為內容基本正確,只要獨立地說聲「支持!」便可以。

第二,筆者先要說明,筆者個人憑信心相信挪亞方舟在歷史上確實存在。但筆者亦想該位某君對「福音信仰立場」稍加說明。如果他指的是「福音派」信仰,則是否單單「相信創世記一至十一章是上帝的啟示」是不足夠的,而必然要「相信創世記一至十一章是上帝的歷史啟示」才可以稱為福音派呢?該某君所站的是甚麼立場呢?福音派左派?福音派右派?或是基要派?

第三,當然,筆者並未深入了解每位聯署人的信仰,所以,也不敢妄言論斷聯署人中有否一些「基本上是不相信聖經的,甚至是否定傳福音的價值」的人,但不能否認的是:他/她們都是教內人。而問題不在這些可能存在的人,卻是在聯署人中,有些是篤信「創世記一至十一章是上帝的歷史啟示」的,也非常熱心傳揚福的人,連他/她們也站出來說話,這才令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第四,〈呼籲〉並非僅僅代表著某神學派系,卻是一群對基督教信仰有不同詮釋的信徒,他/她願意放開大家在信仰詮釋方面的差異而同心合意地發出〈呼籲〉。因為他/她們看見一件非常嚴重,不僅涉及教內信徒;亦涉及「對教會的誠信和慕道者造成傷害」的事。而如果大家看看一些教外人相關的評論,便會明白箇中原因。所以,希望這位某君能夠把握議題的要點,看清楚事情的嚴重性。不可以繼續縱容任何對教會的誠信造成傷害的行為。

結語

影音使團宣稱:「鑒於與土耳其的阿勒省政府簽訂了合作備忘錄,我們必須遵守有關協議,包括向政府引薦可合作的個人或科學團體。又由於這項探索工程相當複雜,不單關乎學術界,更涉及宗教、政治、軍事等敏感因素,我們只能夠嚴謹地選出一些具有相關專業背景及認受性的學者專家」進行探索。

事到如今,解鈴還須繫鈴人。影音使團必須找到具相關專業背景及認受性的學者專家,進行嚴謹的考古發掘,向全世界作出一個清楚的交待。

影音使團可以邀請世界知名、具公信力而又擁有豐厚財力的研究中心前往發掘。任何研究中心都會有興趣發掘挪亞方舟的遺骸。但影音使團可曾擁有初步的、但相當具說服力的資料而能夠引起它們的興趣,則是一個問題。如果這些中心就所獲得的資料進行評估,結果都認為這遺址並沒有田野考察的價值,則大家對所謂「九成九或百份之九十九點九」的信心便應該心裡有數了。

當然,影音使團或許會以任何人選都要土耳其認可為理由,解釋何以遲遲都未找到具相關專業背景及認受性的學者專家來進行發掘。但如果連美國籍的克蘭克都可以接受,土耳其究竟要求甚麼標準呢?不妨列出來看看。

公義是:如果教會的誠信受損,則必須給教會一個公道!

如果上帝受辱,則必須還上帝一個清白!(全文完)

(轉載自:時代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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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專業考古、論證與「九成九或百份之九十九點九」信心的問題

影音使團在回應「為何一個福音機構要去尋找挪亞方舟?」的問題時指出,它們過去「不斷尋找具影響力的題材製作福音節目,以此作為橋樑把人帶到上帝的面前。」根據影音使團的解釋,它們先在二○○三年,前赴「位於土耳其東部的亞拉臘山」,當時「並非立意尋找方舟的真實遺蹟」,卻是「拍攝關於大洪水和方舟記載的福音紀錄片」。後「因獲邀參與香港挪亞方舟展館的工程,成為展館內其中一個內容供應者。因此,造就了使團有更多的機會多次前往土耳其當地,進行深入的資料搜集及拍攝製作。」

當然,筆者了解該機構前赴它們相信是亞拉臘山的地方,拍攝關於大洪水和方舟記載的福音紀錄片,是為了尋找具影響力的題材製作節目,把人帶到上帝的面前。但是,筆者卻不明白,成為了「香港挪亞方舟展館內其中一個內容供應者」;與「造就了使團有更多的機會多次前往土耳其當地,進行深入的資料搜集及拍攝製作」;並與尋找方舟,三者有何必然的關係。因為現時考古發現的任何文物,都是屬於當地政府的財產,未經當地政府允許是不可以私運出國的。所以,縱使在考古方面有甚麼發現,也不一定可以為展館提供展覽品。

考古文物屬當地政府財產

影音使團在二○一○年四月廿八日宣佈,在土耳其東部的亞拉臘山附近找到了挪亞方舟的船身殘骸,但該等「木材」是否先經土耳其政府批准,然後才運到香港呢?根據《明報》在二○一○年五月一日的報道,雖然「土耳其亞勒省副省長、文化局長及杜古拜亞斯市政務司長等官員早前到港出席記者會」,但「法新社引述土耳其文化旅遊部長稱,要調查為何有官員未經許可在四月廿五日到香港出席『方舟』記者會,以及為何那些木材會運到中國。」

事實是,至今再也沒有「木材」運回香港了。那又如何能夠為展館提供展覽品呢?

筆者一直都沒有否定非專業團隊參與考古工作的可能性。但如果影音使團是如此具使命感,希望藉著發掘方舟而證實聖經的真確性,則必須要將這方面的考古工作做到最好,否則如何能對得起那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付與它們的上帝?所以,縱使這是一個非專業的團隊,也必須恪守與專業團隊相同的道德和學術的要求。而不僅是基督教內外,甚至是上帝,都在期待著一個可信程度非常高、能夠充分地證明,影音使團找到挪亞方舟殘骸的報告。

耶穌復活的例子

何謂「一個可信程度非常高、能夠充分地證明」某件事確曾發生的報告呢?或許我們可以用證明耶穌復活的論證為例,以說明相關的期望。

耶穌從死裡復活是一件在歷史上經受反覆辯證、備受肯定,而至今仍然未被推翻的事情。我們相信在歷史上曾經發生過耶穌從死裡復活的事實,因為:

一、新約記載耶穌復活的文獻寫作時間離事件發生的時間很近。當時仍然有很多可靠的見證人在生,可以指出這些文獻的作假之處。所以這些文獻的記載非常可靠;

二、雖然四卷福音書對耶穌復活的記載稍有差異,但整體而言,卻是相當準確的;

三、根據當時處理的方法,被釘十架的必須要被判定死去,然後才可以埋葬。所以耶穌被埋時,必定已經去世;

四、羅馬的士兵不可能在看守墓穴時睡覺,因為他們失職是要面對死刑的懲處。所以,耶穌的屍體是沒有可能被人偷走的;

五、縱使耶穌被埋時並未死去,他醒來後也沒有足夠的體力推開封墓的石頭,並趕走看守墓穴的羅馬士兵而離開;

六、婦女們在大清早時到墳墓去,當時天色已亮,她們並沒有走錯地方,也遇上了上帝的使者和復活了的耶穌;

七、耶穌復活後,曾經多次,向很多人顯現。這些都是可靠的見證人;

八、耶穌被釘十字架,他的門徒在祂死後四散,但在數十天後卻充滿了能力,向周圍的人宣揚耶穌復活的信息。相信他們必然是經歷了一些異乎尋常的事情,然後才會給他們的生命帶來如此巨大的轉變。而他們所遇上的便是復活的耶穌;和

九、如果他們沒有遇上復活的耶穌,他們所傳的便是謊言。但是,他們一生都為了傳揚耶穌復活的信息而飽受煎熬,除了約翰外,所有門徒都是為主殉道的。如果耶穌從死裡復活只是門徒的集體謊話,為何他們都願意為這謊話一生受磨難,甚至獻上生命呢?所以,門徒必然是為事實作見證。

基於以上的分析,雖然我們未能夠將復活了的耶穌拿出來,但我們已經擁有非常具說服力的論證,證明耶穌從死裡復活。縱使我們就此與教外人辯論,或許我們未能將對方說服,但我們卻已站在不敗之地。意思是對方如果要推翻我們所提出的論證,也是一件相當艱難的事。當然,正是由於未能夠將復活了的耶穌拿出來,雖然我們擁有非常具說服力的論證,我們仍然只可以說,我們相信耶穌已經從死裡復活。或許這才可稱為「九成九或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相信。

對方舟殘骸宣稱的問題

影音使團二○一○年四月廿八日宣佈,在土耳其東部的亞拉臘山附近找到了,它們「九成九或百份之九十九點九」相信是挪亞方舟的殘骸。但它們有甚麼證據支持它們的宣稱呢?

首先,影音使團解釋,它們用的是排除法(Deductive Reasoning)。它們宣稱,「許多考古發現都是用排除法來進行推論。土耳其當地考古學家在看到此處發現的所有探索影片後,根據他們的考古經驗,及基於過往的相關資料文獻,首先從環境學論證排除了山上四千米有天然樹木的可能性;亦因為阿拉臘山是備受關注的重地,若有人在上面修建必定會有記載,而建築物主要是以石和泥磚建造,相對用木材的比例較少,而且阿拉臘山三千五百米以上更從未發現過人類活動的考古遺蹟,因此排除了木結構的多個可能性,包括:房屋、軍事設施、飼養動物的地方及宗教場所。經過進一步研究其建築特色、功能和所保存的文物後,考古專家相信這木結構是屬於一個古代海事建築。根據以上推論和研究,就只有聖經記載的挪亞方舟是合乎在歷史文獻及吻合歷代的目擊者所存留的描述細節。」

然而,筆者卻想就影音使團的宣稱提出幾個問題。

第一,影音使團的看法是根據「土耳其當地考古學家」的分析而建立的。但這些當地考古學家包括了哪幾位?他/她們有何資歷?他/她們的分析可信嗎?

第二,影音使團的排除法是根據「土耳其當地考古學家」,以「過往的相關資料文獻」為基礎推論。但他/她們所根據的是甚麼資料文獻呢?根據影音使團的說法,「阿拉臘山是備受關注的重地,若有人在上面修建必定會有記載」。但它們講的是公元前2800年的阿拉臘山,當時它有何重要性呢?如果挪亞活在那年代,當時只剩下挪亞一家,我們又如何理解阿拉臘山的重要性呢?當時有沒有文字呢?有必要記載嗎?有誰會記載呢?又如何傳給後世呢?

第三,筆者並不否定我們可以用排除法來進行推論,但如果主要憑「看到此處發現的所有探索影片」作推論,而推論的結果竟然是相信發現的有「九成九或百份之九十九點九」的信心是挪亞方舟的殘骸。這是一個大膽至極的結論。相信沒有幾個嚴肅的學者或組織,會在毋須任何其他有力證據的支持下,主要憑影片推論出如此的「驚世大結論」。

第四,這些考古學家推論的背景年代是公元前2800年或是近期祖克蘭克(Dr. Joel Klenck)所提出的公元前13,100年至9,600年間呢?

根據一篇轉載於影音使團網站,於二○一一年十一月三十日發表,名為“New Support for Alleged Noah’s Ark Discovery”的文字,克蘭克曾經到遺址實地考察。他清楚表明此「構造物始於晚期後舊石器時代(公元前13,100年至9,600年之間)」。因為該木結構與該時期出土的其他文物具相近的特性。克蘭克認為,影音使團沒有甚麼考古經驗,所以不懂採集樣本,才會將木結構定在錯誤的時期。但令人奇怪的是,似乎他當時並沒有即場採集樣本化驗,因為他只期望將來要將樣本送往土耳其伊斯坦堡大學或德國柏林大學化驗。如果有,相信化驗亦應該有結果了。

如果那是屬於公元前13,100年至9,600年間的遺址,由於推論對象的時空已變,「土耳其當地考古學家」的看法是否仍然成立即頓成疑問。而影音使團又憑甚麼仍然相信自身發現的有「九成九或百份之九十九點九」的信心是挪亞方舟的殘骸呢?

第五,如果公元前2800年山上四千米不可能有天然的樹木,我們又如何理解影音使團在二○○四年的發現,及在二○○六年八月至九月間,在該山區發現的石化木結構呢?以排除法又會得到甚麼結果呢?是否任何在該山區發現的木結構,都有「九成九或百份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性是挪亞方舟的殘骸呢?

第六,排除法的問題是排除了某些可能性後,仍不等於證明該遺骸便是你想找到的東西。所以,影音使團便宣稱,「根據以上推論和研究,就只有聖經記載的挪亞方舟是合乎在歷史文獻及吻合歷代的目擊者所存留的描述細節。」但是,如果場景已經轉到「公元前13,100年至9,600年間」,又如何符合聖經的記載呢?究竟影音使團相信挪亞方舟是存在於公元前2800年或是公元前13,100年至9,600年間呢?

此外,如果我們留心看“New Support for Alleged Noah’s Ark Discovery”的報道及影音使團發布的《有關巨型木結構的考古報告論據概覽》,雖然克蘭克肯定該遺址的重要性,但他從來沒有對該木結構是否是挪亞方舟遺骸的問題,作出任何正面的肯定。因為他只是說,該「木結構於許多方面均足以與海事建築,互相媲美」和該「木結構所呈現出的規模、建築材料及建築特徵均與海事建築相似」。但海事建築也不等於是挪亞方舟。

而且,根據梁斐生在〈驚世啟示──去假求真〉一文透露,克蘭克自二○一一年十一月曾經多次跟他電郵通訊。克蘭克曾經很清楚澄清:「由於亞拉臘山上的遺址來自史前時期,當時未有文字,我們無法聲稱任何來自那時期的木結構,與遠古文獻裡個別人物,例如挪亞、馬奴(譯按:Manu,印度神祉)、烏納皮施汀(譯按:Utnapishtim,蘇美爾人洪水故事主角)或其他英雄,拉上關係。」(Since the Ararat sites derives from a prehistoric period and a time before written languages, it is impossible to ascribe any structure from this period to an individual such as Noah, Manu, Utnapishtim, or any other heroes from ancient text.)

梁斐生在二○一一年十一月廿四日問克蘭克,「截至現在,他們先後曾作過三次聲稱,在三個不同地點發現方舟。難道這三個遺址全都是方舟的遺址?」克蘭克即日作出回應,「這些聲明的題目,不在我的研究課題之內。我的目標並不是維護方舟事工的歷史,或作為機構所發的聲明,而只是研究兩個考古遺址。」(This topic of NAMI statements is outside the scope of my research. My goal is not to defend the history of NAMI or its statements as an organization but to analyze two archaeological sites.)

所以,克蘭克從來沒有肯定這木結構是挪亞方舟的遺骸。影音使團是否要再用排除法,肯定此公元前13,100年至9,600年間的、「與海事建築相似」的木結構為挪亞方舟的遺骸呢?

因此,就目前影音使團所能夠提供的證據,我們跟別人分享時,是絕對沒有可能站在不敗之地的,因為對方很容易便可以將我們的論證擊潰。

當然,筆者尊重某些人「內心有極大的確信」,以「九成九或百份之九十九點九的說法」,來「形容和表達是次發現極大可能是聖經中所記載的挪亞方舟的意思」,但事實是那所謂「九成九或百份之九十九點九」的信心的實證基礎是非常薄弱的。另一個事實是,無論教外人和教內的「相信派」或教內的「不信派」,都非常關心影音使團是否果真找到了挪亞方舟船身的殘骸。

(按此閱讀續篇「發現方舟?教內教外齊關注!『信與不信』同呼籲!(三)」

(轉載自:時代論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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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方舟?教內教外齊關注!「信與不信」同呼籲!(一)(葉敬德博士.2012)

……如果影音使團清楚何謂正史,便不用要求「外間傳媒報道時,理應提及相關資料,作出正反立論之平衡」。如果影音使團對傳媒提出這要求,則顯示它正為一件它們自以為已經證實,卻未為大部分人認證的事爭取正史的地位。……

二○○九年五月廿五日,馬灣公園挪亞方舟正式對公眾開放。當中大自然公園是免費開放予公眾觀光的,但挪亞方舟博覽館則是要付費參觀的。

根據維基百科《馬灣公園》條,當時就著挪亞方舟博覽館的建立亦引起了支持和反對的討論。支持者認為,馬灣主題公園是香港的本地主題公園,富有教育意義、「能幫助人們反思生命的意義,學習愛護環境、保護家庭等價值觀。」公園亦能夠為市民提供多一個休閒旅遊設施,有助帶動本土經濟,製造就業機會。「而這個具特色的主題公園」,亦會吸引更多遊客到訪香港。

馬灣公園的宗教氣氛與為個別宗教傳教問題的爭論

但是,當時也有教外人對馬灣公園、挪亞方舟的建立提出異議。其一是以公帑補貼建成的公園的宗教氣氛和公園應否為個別宗教傳教的問題。

反對者指出,「由於馬灣主題公園是新鴻基以『補地價』形式建造,嚴格來說公園是屬於以公帑建造的公共空間。」所以,立法會議員李永達期望,政府能夠確保挪亞方舟維持著較淡的宗教色彩,因為挪亞方舟是由公帑興建,「興建目的亦不能是為了讓個別宗教傳教,須提供多元意見。」而「馬灣公園總經理劉志遠在《明報》訪問中回應表示,挪亞方舟強調的是『愛家庭、愛自然的觀念』,『並非宗教宣傳場所』。」

但根據維基百科《馬灣公園》條,「影音使團總幹事袁文輝則表示希望『這不只是一個旅遊景點』,並希望『所有入方舟的人士,不論是甚麼國籍的旅客都能知道何謂真正的愛,效法基督的愛來愛生命。』」

事實上,影音使團在二○○七年七月十八日已經正式啟動「挪亞方舟國際事工」,袁文輝在相關網頁上說,他期望博覽館的內容能夠「傳遞三大主題信息,成為生命教育及福音預工之基地:一、從人類歷史中見證聖經挪亞方舟與大洪水事蹟;二、從天地間奇妙創造見證上帝的永能和神性之『十二門廊』展覽;三、 從古今中外人神相遇的經歷見證福音的奇異恩典。」

雖然袁文輝期望博覽館成為生命教育及福音預工之基地,但「效法基督的愛來愛生命」和「從古今中外人神相遇的經歷見證福音的奇異恩典」是否已超出了福音預工的範圍是可以討論的。

另一方面,既然博覽館是以挪亞方舟為主題,介紹有關猶太基督教傳統中的挪亞方舟又豈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所以博覽館的宗教性是不能避免的。可是,介紹與傳教始終是有差異的。如何能夠不傳教而從介紹挪亞方舟,走到令人「效法基督的愛」和「從古今中外人神相遇的經歷見證福音的奇異恩典」,是令人費解的。

當時胡志偉牧師曾撰文表示,就挪亞方舟博覽館,「負責籌款和管理公園的影音使團和新鴻基的關係不清,質疑兩者未有公開帳目以及發展詳情,又指出即使基督徒以『傳福音』為名,也不應越過公共空間的界線」。

況且,如果「嚴格來說公園是屬於以公帑建造的公共空間」,則社會人士要求「政府能夠確保挪亞方舟維持著較淡的宗教色彩」,期望它不是「為了讓個別宗教傳教」而興建,並「提供多元意見」,都是合理的要求和期望。而如果反其道而行之,令教外人產生反感也是在預期之內的。

影音使團與教外人爭論挪亞方舟當「正史」的問題

第二,除了博覽館的宗教氣氛和應否利用它來為個別宗教傳教的問題外,挪亞方舟的歷史性本身亦是其中一個爭議的議題。

袁文輝期望博覽館傳遞的其中一個主題信息是:「從人類歷史中見證聖經挪亞方舟與大洪水事蹟」。所以,根據《明報》在二○○八年十一月十九日的報道,「馬灣公園透露,方舟內的多媒體設施由影音使團策劃,該機構一直聲稱,他們已找到聖經中記載的挪亞方舟。」而「館內的導覽冊子」,便「把挪亞方舟當作歷史看待,稱多媒體設施將提供『了解挪亞方舟對人類歷史及未來的重大奧祕』」,但此舉卻「引起外界不滿」。因為聖經記載的挪亞方舟是否果真在歷史上存在,是一個在史學界極具爭議的問題。而影音使團是否找到了挪亞方舟的遺骸,則更具爭議。所以,「有網民早已設置『致新鴻基地產集團──我們對挪亞方舟的主題公園的要求』網站,聯署要求新地在館內標明方舟故事來自猶太教神話,亦說明地質學及古生物學均無證據支持此傳說。」

根據《基督日報》記者程諾謙在二○○八年十一月二十日一篇名為《影音使團堅守聖經立場──力抗傳媒「方舟當正史」批評》的報道,影音使團堅守聖經立場,以〈不把方舟當正史──勢惹全球非議〉一文挺身力抗傳媒「方舟當正史」之批評。

該報道說:「影音使團回應,過往一直投放大量資源尋找真正方舟,且有關進展得到土耳其政府、甚至歐美科學家、考古學家的支持。影音使團在探索方舟遺骸方面的工作及進程,都曾於去年年尾及今年年初分別在本港及土耳其舉行的國際性發佈會上公佈過。外間傳媒報道時,理應提及相關資料,作出正反立論之平衡。」

基本上,這是一場教外人跟影音使團的爭論。教外人認為,挪亞「方舟故事來自猶太教神話」,在「地質學及古生物學均無證據支持此傳說」。影音使團則認為,它們過往曾經投放大量資源尋找真正方舟,在傳媒報道時,應該提及相關資料,作出正反立論之平衡。

當然,對於那些相信舉凡在聖經內提及的事件都曾經在歷史上發生過的基督徒,他/她們自然相信挪亞方舟曾經在歷史上存在過。但是,對於教外人言,僅僅聖經的記載是不足以令他/她們相信挪亞方舟曾經在歷史上存在過,他/她們所要求的是「地質學及古生物學」等方面的證據。

影音使團宣稱,它們曾經為了尋找挪亞方舟的遺址而「一直投放大量資源」,但問題卻不在它們投放多少資源,卻在它們可曾找到了。

根據維基百科《挪亞方舟》條,影音使團曾於二○○四年組成首支華人探索隊,登上土耳其及亞美尼亞邊境的亞拉臘山尋找方舟。「二○○六年八月,一名庫爾德族的探索家於亞拉臘山上一個洞內發現不明物體,懷疑是木塊。他立刻聯絡相熟的香港探索隊隊員,並於九月把樣本送往香港作科學分析。香港大學地球科學系應用地球科學中心對該樣本進行岩相分析,鑒定它為石化木結構。」

然而,證明這是石化木結構是否便足以證明這是挪亞方舟的遺骸呢?而且,影音使團復於二○一○年四月廿八日宣佈,香港和土耳其的探險隊員在土耳其東部的亞拉臘山附近找到了挪亞方舟的船身殘骸。那麼二○○六年八月發現的又是甚麼呢?如果二○○六年八月是肯定找到了,又何須再找遺址而有二○一○年的發現呢?如果二○○六年八月仍未肯定,對教外人言,又憑甚麼可以證明挪亞方舟是曾經在歷史上出現過呢?

況且,基本上正史是指官修的紀傳體史書。一般被視為正史的事是指那些被主流思想接受為在歷史上確曾發生過的事。當然,主流思想亦可能會錯,但如果一件事已被接受為正史,意思是主流思想基本上不會懷疑其歷史真確性,則傳媒在報道時又何須作出正反立論的平衡呢?所以,如果影音使團清楚何謂正史,便不用要求「外間傳媒報道時,理應提及相關資料,作出正反立論之平衡」。如果影音使團對傳媒提出這要求,則顯示它正為一件它們自以為已經證實,卻未為大部份人認證的事爭取正史的地位。但少數人以為已經證實、或是以信心接受為歷史的事,跟絕大部份教外人要求證據確鑿地證明為歷史的事,始終是兩回事。

從是次爭論可見,教外人甚至比教內人更早和同樣關心方舟是否為歷史事實的問題。如果影音使團能夠拿出令人信服的證據,他/她們亦無話可說。但他/她們絕對不會接受在沒有充份的證據支持的情況下,將挪亞方舟視為歷史。

基督徒如果沒有相當的理據而試圖將自身對某些歷史事件的信念強加在教外人身上,則必然會惹來反感。(待續)

(按此閱讀續篇「發現方舟?教內教外齊關注!『信與不信』同呼籲!(二)」

(轉載自:時代論壇

延伸閱讀:作者相關文章

慎思明辨論「方舟」(胡志偉牧師.2012)

作者認為基督徒應本著求知、求真、求證的精神,就「方舟事件」進行慎思明辨,不應以追隨權威取代個人獨立思考。

就「方舟」事件引發的討論,正是華人教會的一場「思辨」考驗。華人教會一向不太重視神學思考,所謂「慎思明辨」(critical thinking,或譯批判式思考) 只是「放在嘴上」;我們的所謂思考,有時只淪為了參考某位人物的意見或立場。

「方舟」事件,筆者與其他關注人士,甚少往來,有些更素未謀面,只因各人不約而同撰寫文章,表達「求知」、「求證」與「求真」的信念,挺身而出,力斥所謂「方舟發現」的謬誤。也許讀者要問:「這些人為何發表這些言論 ?」究竟反對「方舟發現」者是否不信聖經記載有關「方舟」的敘事 ? 撐「方舟」或對「方舟」持有異見人士與「方舟」有何利益或友好關係 ?

筆者自認是華人教會的「少數派」,不跟風,也不賣賬,不畏爭議,實話實說。倘若「方舟真偽辨」是一場「思辨」遊戲,正好反照教會的眾生相。若干年之後,當下一代回顧有關「方舟發現」的爭論時,「方舟發現」正是通識的良好教材,讓世人檢視與察看,透過獨立思考後分辨真偽。

一、求知

「你們無知的人喜愛無知,傲慢人喜歡傲慢, 愚昧人恨惡知識, 要到幾時呢 ?」(箴一22,和合本修訂本)

不少華人信徒仍對「知識」抱有錯誤的前設,認為「知識是叫人自高自大」(林前八1),否定了一切知識皆從神而來,科學知識如地質學、物理學與考古學等,均有其專門知識範圍公認的標準。倘若有人開拍一部科幻電影,科學家自然不會理睬影片內的科學成分是否科學;然而當「影音使團」宣稱影片列入「國家地理雜誌2010年十大發現」,就要面對考古學與其有關科學的質詢。再細看此段報道,《國家地理雜誌》並非贊同,對「方舟發現」的宣稱甚有保留;「不過,一些歷史學家和考古學家表示,這一發現的可信度不高。」(華夏地理雜誌)

沒有任何科學家會對科幻電影《2012》或《阿凡達》有所非議,因為這些影片從不宣稱百分之九十九是真實。任何人不能基於個人經歷,就能向全世界斷言「親手觸摸冰封雪嶺的木結構,內心有極大的確信」〈方舟探索事工FAQ〉,這些「木結構」就是聖經提及的挪亞方舟了。

陳崇基牧師與斯奈林博士等從嚴謹的考古學與相關學科,從不同層面指出「影音使團」有關「方舟發現」的宣稱,疑團重重,經不起碳14的年代檢測。由始至終,「影音使團」面對各項指向「方舟發現」的合理質疑,拿不出任何客觀經得起驗證的事實;對「方舟發現」存疑人士抱著「求知」態度,透過理性思考,嘗試作出合理的判斷。基督教信仰不是「反智」與否定一切俗世學問,乃是容得下不同的觀點與意見,從而比較與判斷;張國棟博士過往撰寫的文章,讓讀者自行判斷誰是誰非。

二、求證

「但要凡事察驗;善美的要持守。」(帖前五21,和合本)

聖經教導信徒,要事事察驗。基督教信仰從來並非奠基於實物證據,福音的宣講也非借助歷史遺物與遺跡。然而「影音使團」認為「我們除了信心之外,同樣也可以講求理據」〈方舟探索事工FAQ〉;可惜是「影音使團」自二○○三年探索土耳其亞拉臘山以來,宣稱有關「方舟發現」,卻未能具體拿出實證求證於學術界,豈非自相矛盾 ? 對於未能求證的事物,「影音使團」又要求信徒用信心接受其從聖經而來的推論,如此荒謬的邏輯,使筆者想起《令人噴飯的謝飯》對這些基督徒表現的描述 :「只是『自』編、『自』導、『自』演出來的。他們『自』圓其說這些『屬靈』經歷,『自』欺欺人也不『自』覺。『六自』教會就這樣被建立起來。」(201-202頁)

三、求真

「但當我看見他們沒有按照福音的真理正直地行事,就在大家面前對磯法說:既然你身為猶太人,生活卻像外族人,不像猶太人,你怎能強迫外族人像猶太人那樣生活呢 ?」(加二14,新漢語譯本)

不同作者本著愛真理的心,曾溫和誠懇地表達意見,期盼「影音使團」知悉教內外對「方舟探索」有甚多疑團,不應再推出影片《挪亞方舟驚世啟示2》;可惜是有關人等不敢面對來自四方八面的意見,道歉了事,反稱異見者為「好譏誚者」。

有人認為只要傳開了福音,何必介意方舟是否真實 ? Robert Cargill與葉敬德博士過往的文章,清楚道明我們應有的態度。目前,全球教會仍有行為不當的傳道者以「弄虛作假」方式售賣福音;此等做法教內人士不能坐視不理,任由有關人等胡作非為。正因為我們是大公教會的一員,當有任何華人福音機構或佈道者以不當方式傳講,我們作為家人就要提出意見,以愛心說出真理,從而使神國使命得以完善。

結語

筆者相信歷史會還對「方舟」持有異見人士公道,我們可以保持沉默,無謂招惹是非;然而神要求我們「別埋沒頭腦」,要慎思明辨,要真知識,不要偽知識;要參考業界權威,而不是名嘴推介,要有合理質疑,不要盲從意見。5月4日及5日有卡爾威蘭博士 (Dr. Carl Wieland) 主講「科學、創世記與方舟發現」講座 (www.hkchurch.org),歡迎教牧與信徒參與及提問。

(轉載自香港教會網站。作者為香港教會更新運動總幹事。)

延伸閱讀:作者相關文章

有關濫用考古學來傳播福音(下)(Robert Cargill 博士.2010)

編者按:Robert Cargill 博士在下篇列出聖經考古學應有的出發點及做法,也指出了考古學的限制。

對「聖經考古」的提示

要透過考古去證明與聖經有關的記載,其實有一條更好的進路。真正的考古學家不會追求偉大的發現,不會希望藉某次驚世的發現去改變所有我們所知道的,他或她只會把自己的一生都投放在漫長的考古挖掘和探索中。他們會讓證據自己親自說話,直到一幅更大的圖畫慢慢地形成,這幅圖畫會顯示當時的社會和經濟情況,當然,也會顯示宗教的情況。對那些希望在信仰和考古之間取得平衡的人,以下是一些提示:

(一)不要為找尋物件而從事考古發掘

我們去挖掘,然後找到一些挖掘出來的東西。這些挖掘出來的證據指向什麼,我們就跟隨什麼;這些證據說明什麼,我們就報告什麼。考古學家不會為要「證明聖經是可信的」而工作。早期的這種「一手拿挖鏟,一手拿聖經」的做法極為不當,因為這會使人只急於找尋那些他們想要看到的,或期望要看到的,而不是看那些真正在當場的。

學者必須完全跟隨考古資料的引導。有時候,考古資料會與聖經所記載的不一致,的確,有很多考古地點和聖經的相關經文不符合,但這並不表示聖經沒有記載真實的事情,又或者在其它地方也不會找到確實的證據。其實,這些泛駁的證據往往非常重要,它告訴學者們很多有關於聖經作者和他想傳達的特別信息。為什麼作者在記載某一段經文時,其內容是無從考證或基於史實的?作者是靠口述傳統來寫作嗎?他是在刻意建構一個故事嗎?如果是這樣,那麼他的動機又是什麽?諸如這類具爭議性的問題,對每一位學者來說都是非常關鍵的,他會去尋找某個特定時期的政治和社會的歷史資料,並去驗證跟這同一時期的故事寫作。

(二)遵從嚴謹的科學方法

運用嚴謹的方法就會得出嚴謹的結論,這樣的結論才會更被學者和公眾接受。同樣,嚴謹的結論必須建基在一套認可的方法、具透明度的挖掘、反覆的驗證和關鍵性的分析之上,這會大大提高這位考古學家和他所屬機構的可信程度。他不會妄下判斷,只好好地做筆記,記載每一個資料,特別是那些與他正在進行的假設有矛盾的資料。最令人敬佩和折服的方法論莫過於是一位學者願意承認他原先的假設已被駁倒或需要修正、或是犯了最基本的錯誤而需全盤放棄。

單調的考古方法也許是沉悶的,但它卻是每一位考古學家的長久夥伴。因為它讓後繼的挖掘者可以追溯前考古學家留下的每一個蹤跡,從前發掘出來的每一桶泥土及至是每一個作過的決定都可以重新被檢視和核實其真確性。這也使後繼的挖掘者不需要從一個洞去重新開始每一個考古步驟。誠信是靠長年累月工作去換取的,並非靠一次考古發現而速成的。然而,誠信一經建立就相當有份量;就是憑該考古學家是否有遵守這套考古方法,可以讓學術界最終判斷他是否有誠信。

(三)要清楚知道不是每個考古物件都相同

每一個證據都必須按其個別的情形作判斷。所以,雖然有關挪亞方舟或神聖之杯的證據都欠奉,這兩樣東西很有可能出自傳說,但這不一定能推論至古以色列民沒有跟隨一具包金的木箱(約櫃)去步入連番的戰爭中。其實,那隻約櫃非常有可能是真實的歷史,否則在一個嚴禁造偶像的群體中,竟然有一個這樣耀眼奪目、人手所製,可供膜拜之物,是非常令人費解的。因此,每一件物件都是獨特的,都應該將它們一件件分開,獨立處理。

(四)考古學家不是要尋找「寶物」

在過去,人們視考古學不外乎是一項尋找希世珍寶藏的行為;到今日,很多考古學家對民族研究和聚落形態更感興趣,這興趣比他們要找到「真十字架」更大。牆壁、器皿、刻字和銅錢的發現遠比金銀重要,因為這些東西能提供有關它們所在時期的種種背景資料,遠多過「寶藏」所能提供的。

(五)找合作夥伴

跟不同層面的人士一起合作,是考古挖掘工作的一貫慣例。合作的夥伴通常包括當地政府考古部門的一位代表,也有由具名望的學府所推薦的一至幾位的學者,和大量的義工。大部分正規的挖掘工作都所費不菲,個人難以獨立承擔。所以,大多數的考古學家都會尋求學術界的夥伴,這不單是為了提高是次考古挖掘工作的可信性,最重要的是要互相承擔責任。同樣地,大多數的考古學家都是在進行其他挖掘的時候,整理出他們的工作方向。考古學家單靠一己之力而在短期內取得成功的事例是非常罕有的。考古工作需要龐大的金錢資助和學術機構的支持,當考古學家向外籌集資金時,學者就有充分的理由去了解他們的考古目的。有誠信的考古學家是謙遜的,他們會為所託付的盡心竭力,發揮自己的專業所長。惟有當他已經建立起個人的信譽和將正統教育所學到的知識,實踐在考古工作上,他才算得上是正規的考古學家。

(六)接受同行的評核過程

有信譽的考古學家會接受某些形式的評核程序,容許其他學者去質疑自己的考古發現。有些考古學家會發表文章在經審訂的學術報刊,有些則在全國性的會議上發表論文,還有些會透過博客和網站即時公開自己的發現,徵集評語和回應。不管選擇那一種發布方式,優秀的考古學家都會對批評和回應表示歡迎,甚至(特別是)他已預料到有人會不同意他所發現的。只有同行的評核和質疑才能確保考古學家所做的解說受到拉力測試,最終達成可接受的共識。要謹記,歸根究底這並不關乎你信甚麼或你能證明什麼,而是用一個批判性的方法去評核一個考古學者的誠信和那個考古項目的優劣,然後作出結論。如果所用的方法合乎科學,所得出的結果又經同行審定並發布在有公信力的刊物、書籍和互聯網上,這樣的考古項目和學者才是誠實可信的。

最後,真正的考古學家是絕對不會投身尋找約櫃、挪亞方舟或神聖之杯的行列,因為這類探索行動一定會引起學術界即時的嘲笑和指責,而這些嘲笑和指責也是投身這類探索行動的人自討的。

考古學絕對不能用於傳播福音。要證明上帝神聖的可信性也不是科學要扮演的角色,因為科學方法本身是建立在一套反證的系統上。科學方法從來不是用作證明什麼,它只是要去推翻一項假設的命題。只要有一項假設命題出現,科學方法就會嘗試去推翻它。那些未被推翻的假設,是屬於仍然有生存的空間的一些說法。這就是為甚麼科學家和有信仰之民都可以理直氣壯地爭辯說:人不能證明上帝的存在,科學也不能否定上帝的存在。

這一切都在說明科學不能證明任何事物,它只能提供反證。證據本身從來不是最終判詞,它只不過是當下最好的結論而已。聖經不是藉著一套講求證據和辯明的的系統來運作的,這事絕非巧合。在《約翰福音》二十章24至29節講到一個有關要求「證據」才肯相信的例子,「多疑的」多馬不像那些無需證據就相信的人那樣受到「祝福」。最後,信仰的宣稱或許可以提及考古內容,但考古學永遠無法證明聖經記載的真實性。這是關乎信仰的事──考古學是不應該也不能在這個領域內大膽發言的,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Robert Cargill 博士為洛杉機加州大學考古學博士。本文轉載自環球華人基督教新聞社

作者簡介

ROBERT R. CARGILL (http://www.bobcargill.com/)

Scholarship

Dr. Cargill is trained in biblical studies, northwest Semitic languages, and Near Eastern archaeology. He also specializes in several disciplines within the Digital Humanities including virtual reality and 3D reconstruction of archaeological remains. He earned his B.S. from CSU Fresno in Human Physiology, following a pre-med curriculum. He earned his M.S. in Christian Ministry from Pepperdine University, and went on earn his seminary degree, the Master of Divinity (M.Div.) from Pepperdine. He then earned a M.A. in Ancient Near Eastern Civilizations from UCLA. He completed his Ph.D. work at UCLA in Near Eastern Languages and Cultures in 2008. Dr. Cargill’s doctoral research focused primarily on archaeology and literature of Second Temple period in Israel and Palestine, with an emphasis on Qumran and the Dead Sea Scrolls. He also developed a methodology for using virtual reality and digital modeling to test proposed reconstructions of archaeological remains.

Robert has participated in numerous archaeological field excavations, including Banias (ancient Caesarea Philippi), Omrit, and Hazor. He has presented several academic papers at regional and national congresses of the Society of Biblical Literature and the American Schools of Oriental Research.

Robert is the Instructional Technology Coordinator for the Center for Digital Humanities atUCLA. He also serves as the Chief Architect and Designer of the Qumran Visualization Project, a real time virtual restoration of the site of Qumran, near where the Dead Sea Scrolls were discovered.

有關濫用考古學來傳播福音(上)(Robert Cargill 博士.2010)

編者按:Robert Cargill 博士在文章的上篇中,強調傳播福音也要重視誠信,不能用欺騙的方法吸引人聽福音,並舉出一些例子,顯示這些做法有甚麼不對的地方。

引言

2010年4月,挪亞方舟國際事工(Noah’s Ark Ministries International),這個以香港為基地的團體,連同其夥伴影音使團(The Media Evangelism Ltd)宣布他們已發現挪亞方舟。長久以來,宗教機構為要傳福音而不斷濫用考古學的行為,這事又添一個新例。

幾乎所有界別的學者,包括科學界和宗教界的,都馬上發聲反對這次宣稱,指這是一間福音機構公開地以引起輿論但失實的消息,試圖展開一連串吸引人歸向基督教的宣傳活動,藉此銷售DVD、主題公園和「方舟博覽館」的入場券。他們故意繞過學術圈子,就是知道若被學者識破,這艘「謊舟號」將無法啟航。

不幸的是,雖然學術界對這個未經證實的宣稱作出即時揭露、深入剖析和徹底否定,但這個團體卻仍然在維護它的立場。更可惜的是,學術界近期的努力,依然無法停止陸續有團體利用「新聞發布會」去製造一些發現「挪亞方舟」、「約櫃」和「耶穌被掛的那個『真』十字架的殘片」等驚世宣言;他們把考古學和宗教信仰無媒結合,藉以圖利;這些基督徒用的都是騙人的技倆。正是如此,學者們更需要繼續以精密的邏輯,提出確鑿的理據,去對抗每一次有人作出這樣令人不耻的宣稱。

這些經常利用考古學作為傳福音和賺錢工具的行為,是必須要持續不懈、積極有力地去反擊的。對於考古學家來說,要即時及公開地去反擊虛假科學和這班懷著宗教目的業餘的方舟探索者,其重要性就等同是他們必須親自到考古原址進行發掘和研究一樣。現今資訊媒體發達,人們收看歷史頻道和瀏覽互聯網的次數,遠比翻閱專業雜誌多。這些宗教團體為了傳福音而歪曲科學並作出一些嘩眾取寵的聲稱,如果考古學家不反擊的話,賠上的,就是任由那些以意識形態作主導、不符合科學的言論貶低了學者們自己的研究成果、言論聲明、甚至影響整個學術界的專業規則;而這正是那些擺出一副科學家姿態的福音機構的目的。如果他們用夠多的劣質科學去滿足傳媒的需要,那就可以抵擋那些來自正規考古學家的反擊。這樣,群眾將難以分辨那些資料是屬實的,那些是虛假的,由於感到無所適從,群眾便會把劣質科學看為是有可能存在的,而視之與正規科學有同樣認受性。

當我為互聯網促進了知識和學習的自由化而拍掌之餘,我沒有忘記學者的誠信和權威仍然有它們的位置。學者受過嚴格而專業的訓練,這份權威是絕不可以拱手讓給這些業餘人士,不論他們是如何的情緒高漲又或是怎樣的無處不在。雖然人人都享有言論自由,但這不代表所有關於考古的言論都可以平等對待。

傳播福音者和劣質科學家濫用科學為求發表宗教言論的情形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學術界向來不屑加入討論或反駁荒謬的科學言論。只要正規學者一直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或「有其它學術文章要寫」等理由,置身事外,不就有關考古議題直接回應公眾,那些業餘人士、僱用人員和宗教商販便可穩操勝券。這些騙子就是看準學者們一貫的沉默、漠不關心和抽離群眾的習性。正是學者們這種不聞不問的態度令這些劣質科學得勢。

考古學不是茶餘飯後的話題,它是一門科學,它必須恪守科學的指引、原則和方法。科學方法是不能因著方便而隨便應用的,它是一套原則,是所有科學家在任何時候都必須要遵守的。如果有人想用科學去支持自己的言論,他就得貫徹始終、不折不扣地依循這一套原則,不論在這套原則下,得到的科學證據會指向什麼結論。一個人必須願意完全依循這套科學方法,他作出的科學結論才會被人認真看待,而他才算是一位有誠信的科學家。如果有人想用科學去進行研究,那麼他就不可以因為這套科學方法會違背他的宗教認信而棄用這套方法。

那些濫用考古學來實現自己宗教意圖的人,他們急於摒棄物理學定律,繞過科學的範圍,編造不可思議的解釋,使一些仍然存疑的言論,例如洪水和挪亞方舟事件,變成可信的事實,與此同時,他們又試圖借用科學的權威,因這些科學正好支持他們的宗教立論,他們的這種行為令人極為震驚。這些機構貪圖方便利用了科學,卻又狡猾地為此作科學爭辯,因為他們知道科學終究是一個錢幣的兩面,可正可反。他們用科學的術語去發表自己的言論,試圖說服群眾去接受那些已經被正規科學家推倒的言論。他們稱自己的假科學為「發現」,把它當成是真科學,默禱科學界不要把他們的文字遊戲當作一回事,是不值得他們花費精力去作學術駁斥的。於是,這些冒牌科學家又再一次因學者們的置身事外而得逞。

為了把我之前所說的付諸行動,現在我會說明挪亞方舟國際事工的卑劣本質,與及它如何明目張膽地以欺騙的手段,濫用考古學為求達致傳福音的目的。我之前已提出這次探索行動是以「挪亞方舟國際事工」這個名稱去自我實現使命的,跟它一起去犯科學罪行的是影音使團,這是一個以香港為基地,「致力建立一個基督教媒體,採用現代人能明白的語言,拓展我們主耶穌的國度。」的一個機構。打從開始,這個團體就沒有試圖隱瞞他們是要尋找某些特別的東西(挪亞方舟),這是某類基督徒的一項「使命」,他們唯一的目標就是使人歸向自己,也就是要招攬更多志同道合的基督徒。單從他們機構的名字就足已令學者們起疑心。

面對來自學術界各種的批評,挪亞方舟國際事工製作了一系列的錄影來辯駁。就正規學術界批評他們採用的手法和所作的結論,挪亞方舟國際事工和影音使團作出回應,而這些回應正揭露了他們這次行動背後的真正動機。

其中一段錄影是訪問影音使團總幹事袁文輝,訪問以中文進行,配有英文字幕,題目是「我們相信挪亞方舟還是相信方舟背後的上帝?」(Do We Believe in the Noah’s Ark or the God behind it?)袁文輝解釋他們的探索行動和是次宣布「發現方舟」的背後是帶有傳福音的動機。首先,袁不諱言地說他之所以成為基督徒是因為之前一個有關發現方舟的虛假宣布:

幾十年前,一本《人造衛星拍攝到的方舟圖片》(The Ark Found by Satellite Photo)的小冊子出版了。當我們閱讀這本小冊子,知道這是一則消息,是有關在阿拉臘山(Mt.Ararat)的山腳某處發展一個似是挪亞方舟的形狀。後來,人們得知這是由火山熔岩形成的地貌,並不是挪亞方舟。但我就是藉著這則消息而成為基督徒的。有許多人也是跟我一樣。到今日,當我攀登過亞拉臘山,也證實那本小冊子記述的並非挪亞方舟,難到這會令我對耶穌基督失去信心嗎?完全不會。這本小冊子的內容設計就是要藉著一則新聞消息,去引發人們的好奇心和使人感興趣,藉著討論這則新聞,引領人認識上帝多一些。只要有人歸向上帝,上帝會繼續向那人啟示祂自己。這些啟示會遠遠超過從方舟而得到的。

正因為袁自己成為基督徒是因著一個可以被視為是虛謊的手法(那個有關方舟的宣布引發起他的興趣,雖然最終那「不是挪亞方舟」),所以,袁便認為用類似的欺騙手法去吸引人歸向基督教是可以接受的。

袁繼續談到挪亞方舟國際事工的宣稱是否能得到證實這問題,令人震驚的是(其實這可能不足為奇)袁作出了這樣的結論:只要有人認識耶穌,用任何方法都是可取的。他的這番說話令人吃驚:

「我們只可以相信上帝,既然如此,我們還需要100%的真憑實據嗎?在靈性的旅途上,我們不一定經常有100%的真憑實據,但是100%的信心就不可缺少。」

「對我們來說,我們相信是上帝帶領我們去攀登亞拉臘山,我們也相信是上帝帶領我們去發現這個結構。事實上,在還未找到這個結構之前,我們就已經是這樣相信了(強調字型是筆者所加),當我們認為它可能就在那裏,然後我們就發現了一些線索和踪跡,到最後我們終於發現了這個結構。」

「但是藉科學方法是無法驗證那結構是否真的是挪亞方舟(強調字型是筆者所加)。所以你要相信聖經的記載,就是挪亞方舟和洪水的確存在過。」

這即是說袁最終承認他們「99.9%確定」那是挪亞方舟的這個聲稱是不真確的,因為「科學方法是無法驗證那結構是否真的是挪亞方舟」。

也許袁最昭然若揭的言論就是他面無愧色地承認挪亞方舟國際事工只是利用科學去令更多人歸向基督教。在這段錄影的第5分12秒,他承認:

「作為成熟的基督徒,我們說話要準確。當我們從新聞或科學的角度去談論方舟時,我們只不過是在利用這些資料,方舟本身不是真理,它是可以改變的。即使我今天90%肯定那是方舟,是假設了餘下的10%有一天也能證實那不是方舟,即便如此,我認為無關重要。因為人相信的不只是挪亞方舟本身,他們應該相信在挪亞方舟背後工作的上帝(強調字型是筆者所加)。」

袁繼續拿他們「發現」挪亞方舟的宣布與都靈裹屍布(Shroud of Turin)的宣稱相比較。他認為雖然都靈裹屍布已不下數次被證實是假的,但它仍然令許多人信了耶穌。他認為藉這兩個假的宣稱所引起的公眾關注和製造出來的傳福音機會,已足以蓋過這兩個宣稱其實是假的這個事實。以道德層面去挑戰挪亞方舟國際事工「探險家」的結論是,只要有成效,任何欺騙的手法都變得理所當然。這也許是近幾十年來最令人震驚、最有預謀、最明目張膽和不負責任的濫用考古學行為。挪亞方舟國際事工完全以一個心安理得的態度,利用他們自己也承認是欺騙的手法去愚弄別人歸向基督教。

另一段錄影是兩人的會談,一位是挪亞方舟國際事工的成員李耀輝(Panda Lee),另一位是與這個機構合作的土耳其官員埃圖魯(Ahmet Ertugru),挪亞方舟國際事工用這段錄影為自己虛假的聲稱作辯護,然而這可能是最令人質疑的辯護。埃圖魯指派斯博士(Dr. Randall Price)不是「好基督徒」,派斯博士是美國自由大學(Liberty University)猶太研究中心的主管,也是方舟探索隊的前夥伴,因為與挪亞方舟國際事工不和,派斯博士質疑基督徒發布未經證實的言論,這當然是指挪亞方舟國際事工:

「如果一切關於挪亞方舟的宣布都是假的,他們要想一想派斯博士是不是個好基督徒。我(Ertugru)不認為他是好基督徒,因為好基督徒是不會指控他的弟兄是撒謊者。」

根據挪亞方舟國際事工的說法,只要基督徒質疑另一位基督的虛假聲稱,這質疑的舉動已令他變成一個壞基督徒,就算那個聲稱已被承認是建立在謊言之上,其目的只是要吸引更多人成為基督徒。

諷剌的是,派斯博士也曾犯同樣的過錯,就是嘗試利用考古學去傳播福音。在TrueLife.org最近發放的的錄影中,派斯博士總結時說,他相信研究考古證據可以證明聖經的可信性,而這些證據會向人發出相信耶穌的邀請:

「朋友們,耶穌不錯是位先知,不過祂比先知還要大,祂是上帝的兒子。耶穌進入耶路撒冷後講的最後一些說話,其中有一段是:如果他們不說話,石頭都會歡呼。你會看見考古紀錄作的見證,我們都知道沒有一件考古發現是跟聖經記載的事相違背。事實上,它們是聖經的最可信佐證。考古紀錄已經顯示聖經是可信的,既然聖經是可靠的考古見證,那麼聖經的信息就是可信的,而聖經的信息都是關於耶穌。你會接受耶穌嗎?」

派斯博士雖然終止了跟挪亞方舟國際事工探索隊的合作和經濟關係,也不接受他們的發現,但他卻仍然濫用考古學作為傳福音的工具,把一選取出來的考古資料,織成宗教彩衣,呼籲觀眾相信耶穌。他繼續分析考古資料,公開地用這些資料宣示耶穌的神性,這顯然不是考古學要扮演的角色。

最後,我們可以拿派斯博士濫用考古學的做法來與挪亞方舟國際事工近期的宣傳運動作個簡單的對比。很明顯,挪亞方舟國際事工的整個使命行動是一個有計劃的騙局,想要藉有關挪亞方舟的虛假宣稱去使人歸向基督教。而令人無法想像的是,竟然會有基督徒群體會接受這種傳福音的方式、甚或是這種科學。

要火熱地傳福音,成為傳播福音者經常向基督徒苛索金錢的標準理由,用籌集到的金錢去進行這類的宗教探索。推銷理論已經明說:「你不是想人相信聖經嗎?那好,如果我們發現挪亞方舟,那麼全世界都會相信聖經。」結果很多人奉獻金錢給挪亞方舟探索隊,期望這項發現能引發一連串的事件,使世人相信聖經的記載都是真的。不幸的是,大部分的捐獻只是用來資助一班業餘的旅客免費去了幾次土耳其。他們用捐獻者的金錢飛往充滿異國風情的土地,在那裏攀山,在豪華的晚宴中獲封為榮譽市民。在海外享受完這趟興奮之旅後,剩下的金錢便用於該機構各樣的事工。

這些機構到最後只有兩種結局:一就是他們一無所獲,二就是他們直接向媒體發布嘩眾取寵的言論,直到他們所謂的「發現」被國際性的學術團體駁倒。然而不管是那種結局,這些機構仍然會向他們的捐獻者索取更多贊助。他們會用兩種方法:一是聲稱自己為信仰而受迫害,成為「無神論」科學家的受害者,堅稱自己的宣布被駁倒是因為有些人「要打壓信仰真理」;二是用類似「我們已經非常接近了」的講法,索取更多的金錢去完成「使命」。當然,每年他們都是毫無進展,而每年捐獻者又會忘記探索隊已經多次宣稱發現挪亞方舟,但終究是什麼也沒有。

(本文轉載自環球華人基督教新聞社

(Robert Cargill 博士為洛杉機加州大學考古學博士)

作者簡介

ROBERT R. CARGILL

Scholarship

Dr. Cargill is trained in biblical studies, northwest Semitic languages, and Near Eastern archaeology. He also specializes in several disciplines within the Digital Humanities including virtual reality and 3D reconstruction of archaeological remains. He earned his B.S. from CSU Fresno in Human Physiology, following a pre-med curriculum. He earned his M.S. in Christian Ministry from Pepperdine University, and went on earn his seminary degree, the Master of Divinity (M.Div.) from Pepperdine. He then earned a M.A. in Ancient Near Eastern Civilizations from UCLA. He completed his Ph.D. work at UCLA in Near Eastern Languages and Cultures in 2008. Dr. Cargill’s doctoral research focused primarily on archaeology and literature of Second Temple period in Israel and Palestine, with an emphasis on Qumran and the Dead Sea Scrolls. He also developed a methodology for using virtual reality and digital modeling to test proposed reconstructions of archaeological remains.

Robert has participated in numerous archaeological field excavations, including Banias (ancient Caesarea Philippi), Omrit, and Hazor. He has presented several academic papers at regional and national congresses of the Society of Biblical Literature and the American Schools of Oriental Research.

Robert is the Instructional Technology Coordinator for the Center for Digital Humanities atUCLA. He also serves as the Chief Architect and Designer of the Qumran Visualization Project, a real time virtual restoration of the site of Qumran, near where the Dead Sea Scrolls were discover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