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性地質疑影音使團的言論和手法(二)──兼略評《號外二》(張國棟.2011)

編者按:作者在這文章中討論了影音使團《號外二》的一些論點,指出多處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地方。作者認為,影音為了反駁斯奈林博士的文章,承認採集木樣本時手法不專業,導致污染,卻揭示了在發佈這發現時,手上遠沒有足夠證據支持99.9%發現了方舟。作者也質疑影音使團若認為斯奈林博士的研究在科學上不夠嚴謹,為何開始時找他為發現背書,邀請他成為肯定他們發現的支持者。作者最後向影音提出質問,若他們現時以克蘭克博士的分析作為考古發現的解釋,那麼是基於甚麼神學立場來證明發現是方舟,而揚棄了過去採用多年的年輕地球說,字義釋經等神學立場,而又基於甚麼原因,放棄過去的立場。

(續〈理性地質疑影音使團的言論和手法(一)〉
八、兒戲的探索手法
九、斯奈林博士真的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十、影音使團的新觀點:放棄年輕地球說、不再相信挪亞是2,370 BC 左右的人!

(一)亞拉臘山上的還會是挪亞方舟嗎?
(二)影音使團無法再用歷史年期來斷定木結構是否挪亞的方舟?
(三)影音使團神學立場作出了重大改動,背棄支持者!

十一、小結

我在討論影音使團的疑似取巧手段,現在我們回到最根本問題:有甚麼證據支持方舟已被發現?

八、兒戲的探索手法

影音使團在過去六、七年,把事工焦點改變為探索方舟、建立方舟博物館、以「發現」為噱頭搞佈道會並每年呼籲教會信徒動輒捐出數百萬又數百萬,嘗試說服教會廣大信徒認定已經發現了方舟(或在別的場合說的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可能發現和後來改口的百分之九十可能發現)。然而,考古不是拍電影,學術研究不是公開演講或製作訪問短片。動聽、感人、詞藻優美、名人見證、電影獲獎、牧者推介等等,通通都不是可接受的正確理由。

這次課題是考古,最首要的證據當然是一些實物,同樣重要的是考古學界對那些實物的專業判斷,否則我們無法得悉一塊木頭會否是古物。這專業判斷有其學術規範。陳崇基牧師在〈發現方舟的宣稱,聖經考古的回應〉為我們簡要地提出了那些規範:除了要被同輩評審、還要有更多一致化驗結果、吻合近東歷史、要有其他洪水滅世的考古證據、要有普世文化斷層、要解釋為甚麼其他理論不成立、還要有古環境研究支持。6一般讀者都會明白這些要求是合理的,並且,我們不難相信專業考古學者應該還有更多要求。

這一切學術要求,六、七年來我們看不見影音使團有做過甚麼,他們略為算是有專家伴同的探索,只是近一年的事。若以前曾聲稱有專家,那恐怕會是謊言。為甚麼這樣說呢?因為昔日探索隊連手套也不戴,就拾起聲稱是「遺址」裡的物件,污染了該地點,及後的處理手法亦不恰當。這有點像警察鑑證人員在兇案現場不戴手套地到處摸,以致搜集到的東西被污染,不能用作證據。若有專家在場,這些離譜的事怎能發生?不專業這點不是我瞎猜的,影音使團在二○一一年十一月的《號外二》裡承認了。7他們說那話用意不是承認以前錯了,倒避重就輕地想批評斯奈林博士(Dr. Andrew Snelling)錯誤信任影音使團昔日(二○一○年四月)提供給他的木樣本化驗報告(有關這事,見下文)。但不管那句話用意何在,事實是影音使團變相承認了,在二○一○年四月時還慒然不知原來處理樣本是有嚴格規定的!除了影音使團這個「承認」外,影音使團在二○一一年重用的哈佛考古學博士克蘭克(Dr. Joel D. Klenck)也認同探索隊曾污染了那地點,令那些樣本的化驗出錯8

直至二○一○年,情況發展令人更憂慮和疑惑。影音使團在其網站說他們在另一位置「實證」發現了方舟,但在別處卻說只是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可能是發現了,後來改口說只有百分之九十可能發現了。說出這些數字的人並不是考古學專家,那麼,這只是毫不專業的推斷,與瞎猜有多大分別?(用香港人的話說,「吹水」。)但瞎猜的話卻可以用來承托公開聲明、佈道和籌款活動。9

結論:由二○○五至二○一○年底,那些幾百萬又幾百萬的聲勢浩大的探索旅程、方舟事工和專業形像,原來是這麼兒戲!並且,現在影音使團變相說出來時,沒有半點歉意。

九、斯奈林博士真的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在二○一○年四月,影音使團聲稱已有木樣本被檢驗出有四千八百年歷史10(讀者必須留意,影音使團去年是說距今四千八百年歷史,即那是2,790 BC,但在近來的資料裡,尤其克蘭克博士的新聞稿裡,卻說是4,800 BC),他們憑甚麼言之鑿鑿地公開聲稱那木樣本有四千八百年歷史?因他們十分信任碳十四化驗。這話要說得小心。從影音使團在二○一一年十一月發放的《號外二》我們得悉,影音使團認為要用樹輪校正,並且「在沒有實地考察、沒有考慮歷史記錄及當地文明等佐證的情況下,單憑一份碳十四簡報就斷言木結構不是方舟,並非科學家嚴謹的做法。」11

然而,這裡的玄機在於,我們不能確定二○一○年時,影音使團是否已經有這認知。

按二○一一年十一月由斯奈林博士12和影音使團13公開的資料,影音使團在二○一○年四月二十日單單把那個碳十四化驗交給美國 Answer in Genesis 研究所裡的斯奈林博士看,期望獲得背書。只不過,斯奈林博士立刻看出證據不足,甚至,因為四個樣本裡只有一個年份比較久遠,理性的結論應該是出現了反證據呢。但影音使團那時並沒有理會,五天後轉頭就向外界公佈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可能發現了14(後來又改口說只有百分之九十可能發現了方舟),繼續公開宣佈,繼續探索,繼續要求教會捐錢。假如影音使團那時已經認知樹輪校正和「在沒有實地考察、沒有考慮歷史記錄及當地文明等佐證的情況下,單憑一份碳十四簡報就斷言木結構不是方舟,並非科學家嚴謹的做法」,他們為甚麼單單把那個碳十四化驗交給斯奈林博士看,期望獲得背書呢?他們豈不應該知道這是不會獲得嚴謹科學家背書的麼?

或許,影音使團明知單單看碳十四化驗是不可靠,但又明知斯奈林不是一位嚴謹的科學家(斯奈林不是一位嚴謹的科學家這點是他們在《號外二》裡努力營造給讀者的印象)。若然如此,他們尋求斯奈林博士背書的舉動就有極大嫌疑是意圖造假,只求找個人來胡亂背書!

由於影音使團一定不會承認有意圖造假,蒙騙大眾,也不會承認自己那麼非理性地用一些明知無力的證據來要求他們認為是嚴謹的科學家來背書,他們現在只能聲稱他們在二○一○年四月時並不認知樹輪校正和「在沒有實地考察、沒有考慮歷史記錄及當地文明等佐證的情況下,單憑一份碳十四簡報就斷言木結構不是方舟,並非科學家嚴謹的做法」。換言之,他們昔日斷言木結構是方舟,聲稱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為真,正正是單憑一份碳十四簡報。

但這卻又出現另一個困難。如果他們在二○一○年四月的思考是,單憑一份碳十四簡報就斷言木結構是方舟,理性地說,他們就應該接受斯奈林博士在四月二十日的意見,承認木結構並非來自方舟,因為碳十四簡報裡說,四個樣本裡有三個都不合符方舟的假設,而影音使團的人沒有相關學術能力去質疑斯奈林博士。但影音使團拒絕接受那意見。(再者,若他們在二○一○年四月前已懂得樹輪校正,他們早就會發現碳十四簡報與樹輪結果不吻合,於是,理性地,他們沒理由斷言有百分之九十可能發現了。)

談了這麼多,讀者應該不難會意,二○一○年四月或以前的影音使團根本不懂得那麼多學術理論,他們堅持不聽斯奈林博士的意見,原因恐怕不會是理性的。我們可以體諒,當一切都準備安排好,才發現碳十四報告原來是反證據,又不懂用樹輪校正來反駁,更不知自己早就污染了木樣本,勢成騎虎,結果不想面對理性的現實。此乃人之常情。但這言行牽涉到向國際社會公開宣稱發現了方舟(後來改口說只有百分之九十可能發現了),藉此噱頭搞佈道會,呼籲教會奉獻幾百萬又幾百萬,殊非小事,在學術和理性的要求來說,在基督徒──和非信徒──的道德來看,都是彌天大錯。

十、影音使團的新觀點:放棄年輕地球說、不再相信挪亞是2,370 BC 左右的人!

影音使團在過去一年終於找到一個看來真正是考古專家的哈佛大學畢業的克蘭克博士,所以今年裡的言論就多自詡理性和科學,並藉此取笑批評者,就如上文所示。但克蘭克博士出現後,影音使團似乎因此(悄悄地)修改了很多觀點。剛已提及的是,在今年十一月十五日發佈的英文新聞稿15,克蘭克博士坦言影音使團以前的探索全不專業,因此樣本化驗皆不可接受。影音使團在《號外二》16不管如何避重就輕,也得間接變相承認了這個多年來的過失,令人無法質疑他們過去處理得十分草率。但還有些更深遠的困難,是《號外二》作者彷彿完全不為意或避而不談的;在接受新觀點時不談這些,是極不負責任的。

克蘭克博士在新聞稿聲稱,他在那裡發現的是一個應該是來自Late Epipaleolithic Period(後舊石器時期?此名稱似乎沒有標準中譯)的結構,按 “calibrated radiocarbon dates" (這主要是碳十四化驗),近東其他發掘地點的同類結構都是13,100 至 9,600 BC的。17若影音使團接受這講法,會面對三個很大的困難。

  (一)亞拉臘山上的還會是挪亞方舟嗎?

昔日影音使團認為他們發現了的古物木結構是方舟,理由是因為2,790 BC正好符合了一些人在聖經裡的年份推斷,認為挪亞方舟大概也屬於那個年代。按影音使團在二○一○年提供給《蘋果日報》的資料,他們認為挪亞是2,370 BC 的人18。年份那麼相近,自然可印證那木結構是方舟。然而,現在克蘭克博士卻說木結構是13,100 至 9,600 BC的東西。因此,即使那木結構貌似船隻,也不可能是挪亞那艘方舟了!既然,那木結構就不可能是方舟,影音使團好應該考慮終止探索。難道他們由一個傳福音的機構,轉變成一個業餘考古尋找方舟的機構後,現在要再變身成為一個考古尋找聖經以外的古物的機構?若然如此,教會不用再支持他們了,任由他們在土耳其遺址裡尋樂便罷。

  (二)影音使團無法再用歷史年期來斷定木結構是否挪亞的方舟?

若影音使團不打算做聖經人物挪亞以外的考古,仍要去土耳其找挪亞方舟,就唯有否認聖經裡的挪亞是2,370 BC左右的人,倒要在挪亞年份上多加數千年。只有這樣更改挪亞年份,那應該是來自13,100 至 9,600 BC的木結構才有可能是挪亞的方舟。但這「數千年」由誰去決定?如此,問題已不單是可否更改挪亞年份,而是不知可以怎樣更改,以致完全喪失了挪亞年份的歷史參照!即使現在他們決定要把方舟年份估計為13,100 至 9,600 BC,我們已無法斷定任何來自13,100 至 9,600 BC的類似船隻的木結構是挪亞的方舟了。既然不能從聖經推計出挪亞年份,又怎能證實或宣稱任何古木結構是屬於挪亞年份?

或許有人會反駁說,他們不用更改挪亞年期,挪亞還是2,370 BC的人,但他們可容許挪亞用來造方舟的木材不一定是他年期前數百年,倒可以是數千甚至一萬年前的(且不論那時有沒有樹木可以活這麼久)。這個不似是影音使團曾經接受的,因為他們在二○一○年時宣稱,木樣本和挪亞年份相近,這是其中一個理由令他們相信得那木樣本來自挪亞方舟。再者,就算他們現在改變這立場,認為挪亞用來造方舟的木材是他年期前數千甚至一萬年前的,也會陷入上段指出的同樣問題:失去了歷史參照點,那麼,任何略為像船隻某部份的木結構,或任何木結構,只要是來自那幾千至一萬年的,都可能是挪亞方舟的殘骸!

  (三)影音使團神學立場作出了重大改動,背棄支持者!

假若我們不考慮上點第二段的可能性(有一棵樹可以活了幾千年以致一萬年,然後被幾千年以致一萬年後的挪亞砍來造方舟的某部份),剩下來的推斷可能性只會是,因為看到有一些像船隻的古木,而那些古木來自13,100 至 9,600 BC,就斷定那是方舟,然後逼出挪亞的年份必須也要接近 13,100 至 9,600 BC左右。這裡我們固然要問,可否單單憑木結構外貌來斷定那是方舟,但更重要的問題是,用這個方法來確定挪亞的年份的話,會陷入一個嚴重的神學和聖經詮釋困難。

很多支持影音使團的信徒都堅持某種所謂字義釋經,他們要倚賴類似十七世紀烏撒大主教(Archbishop James Ussher)的年份計算法19,從而相信挪亞應該是2,370 BC 左右的人。按類似年份計算方法,地球年齡約六千年,而挪亞大概就是2,370 BC的人了。現在一般相信年輕地球說的人,多多少少也是基於這想法。20若挪亞年份最後發現相差了約一千年,或許勉強還有可接受,但現在影音使團要求他們改為相信挪亞年份要接近13,100 至 9,600 BC(因他用的木材是那時期的),就絕對不可能,因那已超出了年輕地球說裡地球年齡的上限(六千多年)。

這否定了用聖經裡的年譜計算挪亞年份的釋經法,亦即是說,影音使團放棄了他們過去六、七年來一直堅持的所謂字義釋經。21讀者須注意,在過去一、兩年內,香港教會出現一場小規模討論。某些人認為,所謂字義地解釋創世記,必然只得出七日創造論和挪亞是二千多年前的人的結論22,難以容忍半點進化論,但所謂文學釋經卻容許年份和基督徒對進化論立場上有很多彈性。23支持影音使團的人大都從這角度來看,所以一直批評所謂文學釋經不尊重聖經,並聲稱自己很重視所謂字義釋經24。若影音使團現在欲否認他們在二○一○年或以前所相信、用所謂字義釋經推算出來的挪亞年份為2,370 BC,他們必須解釋這個神學和釋經上的立場轉變,並向支持者交代!

為了打扮得合乎科學理性,為了攻擊相信年輕地球說的斯奈林博士,今天十分仰賴克蘭克博士的影音使團極可能已經背棄了之前那所謂字義釋經法。沒有仔細緊貼事件、草率地以為《號外二》成功反駁批評的影音使團支持者,可能到現在還慒然不知自己已被狠狠地棄絕和奚落。

《號外二》顯示出來的A, B, C 這三個困難,會對方舟探索造成極大打擊,甚至有人可會因此認為探索工作立刻可以告吹,所有爭議都可以停息了。但影音使團卻置若妄聞,不作任何解釋,實在教人莫名其妙。同樣難以理解的是,影音使團的支持者仍然只懂攻擊批評者的學術地位和動機,不反思原來自己昔日一直支持的,今天已經全變了樣。

十一、小結

本篇探討了最根本問題:有甚麼證據支持方舟已被發現?從影音使團和克蘭克博士的言論裡,我們看到影音使團在二○○四至二○一○年的所謂「考古」探索原來十分兒戲。(不禁令人想到香港一句流行語:信一成都死!)影音使團尋求斯奈林博士背書一事反映,不論當日影音使團的人是否認知樹輪校正和「在沒有實地考察、沒有考慮歷史記錄及當地文明等佐證的情況下,單憑一份碳十四簡報就斷言木結構不是方舟,並非科學家嚴謹的做法」,都只會反映出影音使團不理性和不負責任,處事草率馬虎。就算這一切往事都不理會,只向前看,也不似有光明的前景,因為影音使團接受了克蘭克博士的意見,認為疑似船隻的木結構來自13,100 至 9,600 BC,那就絕不可能是2,370 BC左右的挪亞造的船。假如影音使團為了堅持木結構也可能是挪亞方舟,逼出挪亞年份為接近13,100 至 9,600 BC,他們有責任在神學和聖經詮釋上作出合理解釋。否則,多年來一直基於年輕地球說和所謂字義釋經法而支持方舟探索的信徒,將無法再支持下去。

或許,影音使團詞窮理虧至極,狼狽不堪。他們為求找一些藉口打發掉斯奈林,寧願壯士斷臂,聲稱過去一直的努力被他們親手破壞了(污染了樣本),更毫不謹慎地擁抱克蘭克的 13,100-9,600 BC 之說,以為可斥責斯奈林這個年輕地球說支持者不尊重科學的同時,卻冷不防這一著會自毀長城,把自己和自己的支持者相信多年的年輕地球說和挪亞年份計算全都推翻掉。

最後,說回科學和考古,我們不妨用《號外二》的總結裡的一席話來作結:「具體的科學報告,會待科學團隊作更深入研究考證後才公佈。NAMI聽取專家的意見,會由學歷受認可的科學家撰寫報告,通過同輩評審,在學術期刊發表文章。」若然影音使團在二○○四年已懂得這樣做,各地華人教會就不用為他們大費周章,並捐出了幾百萬又幾百萬港元。可悲的是,影音使團懂得用這句話來取笑斯奈林博士(成立與否是另一回事),卻不反省自己過去七年所作的事更符合這句話所要批評的。雙重標準至此,實為天下間之奇聞。

(作者為聖克勞特州立大學兼職講師、美國印弟安納大學哲學系博士候選人、專研知識論、商業倫理、宗教哲學)


  1. 影音使團在其《號外一》裡以為只要找到幾處小節來批評陳文,就可以不理會陳文主要想講的學術要求,是拙劣的反駁,取巧而已。另外,陳牧師已撰文回應。http://marksir.blogspot.com/2011/11/1.html
  2. 《號外二》http://www.noahsarkmovies.com/arkmovie/big5/extra.php
  3. 新聞稿:http://www.sbwire.com/press-releases/sbwire-114562.htm。或有人會說,在《東方日報》去年的報導和網上短片裡,探索隊員是有戴手套的。http://orientaldaily.on.cc/cnt/news/20100426/00176_011.html。然而,這只能證明他們間中有戴手套。可惜,在最重要的場合裡他們卻沒有戴!
  4. 有關「證實」的宣稱,而非百分之九十九點九或百分之九十,現在已很難在影音使團網站找回來,但在這短片裡,我們看到是十分鮮明的,並且,那些所謂支持「證實」的「專家」十個有九個都不是真正的專家。有關這頁的事,我在第三篇會再談。(在此,各位不妨回想影音使團在《號外一》批評陳崇基牧師時,其中一點正正是指他不是真正的專家。然而,陳牧師至少有一個考古學碩士,已比那一網頁裡的大部份「專家」更加「專家」了!)http://www.youtube.com/watch?v=ii9RYiYmdxk
  5. 「影音使團發佈方舟新證據 亞拉臘山四千八百年木結構」,《時代論壇》,二○一○年四月廿六日,http://christiantimes.org.hk/Common/Reader/News/ShowNews.jsp?Nid=59246&Pid=1&Version=0&Cid=145&Charset=big5_hkscs
  6. 《號外二》http://www.noahsarkmovies.com/arkmovie/big5/extra.php
  7. http://www.answersingenesis.org/zh/articles/aid/v6/n1/mt-ararat-wood
  8. 《號外二》http://www.noahsarkmovies.com/arkmovie/big5/extra.php
  9. 〈影音使團發佈方舟新證據 亞拉臘山四千八百年木結構〉,http://christiantimes.org.hk/Common/Reader/News/ShowNews.jsp?Nid=59246&Pid=1&Version=0&Cid=145&Charset=big5_hkscs
    〈土耳其發現諾亞方舟殘骸?探險隊:可能性達到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頭條新聞》 NOWnews 今日新聞網http://www.nownews.com/2010/04/28/91-2597143.htm
  10. http://www.sbwire.com/press-releases/sbwire-114562.htm
  11. 《號外二》http://www.noahsarkmovies.com/arkmovie/big5/extra.php
  12. “The site is remarkable", states Klenck, “and comprises a large all-wood structure with an archaeological assemblage that appears to be mostly from the Late Epipaleolithic Period." These assemblages at other sites in the Near East have calibrated radiocarbon dates between 13,100 and 9,600 B.C. Located at elevations above 4,200 meters on Mount Ararat and covered by layers of ice and stones, he states: “The site is wonderfully preserved, exhibits a wide array of plant materials including structures made of cypress and one room with a floor covered by chickpea seeds."
  13. 去年報章AM730裡有說:「……最近終證實從該處採集的木塊樣本已有四千八百年歷史,進一步相信該巨型木結構為「挪亞方舟」……」。(http://www1.am730.com.hk/old_issue/issue/2010/201004/20100426/
    default1.html
    ,第15頁。)由此可見,他們先認為挪亞年代是大概四千八百年前的,然後才能因為木樣本被驗出有四千八百年,進一步相信該巨型木結構為挪亞方舟。在《蘋果日報》報導裡,那裡更有一對照表,說聖經記載挪亞是公元前二千三百七十年的人,距今四千三百八十年。那裡標明資料來源是聖經和影音使團。《東方日報》也有同樣報導,並有短片記錄了探索隊員的相同推論方式:http://orientaldaily.on.cc/cnt/news/20100426/00176_011.html
    AM730 的剪報曾在影音使團網站張貼,現在已不見了。(但可在這裡看到:http://www.noahsarksearch.net/images/press/20100426_am730.jpg)在這短片裡,作者 howtindog把 Google cache 裡的紀錄找回來。http://www.youtube.com/watch?v=ADAuw8Acl8U&feature=related
  14. http://en.wikipedia.org/wiki/Ussher_chronology ,類似計算方法可參看 Answer in Genesis 裡的說明:http://www.answersingenesis.org/articles/2007/05/30/how-old-is-earth
  15. 這裡有些變奏。有一類相信人類歷史極短、並且沒有進化發生過的信徒認為,創世記一1-3節裡可以有幾十億年。這叫做gap theory (參考http://www.kjvbible.org/)。那麼,即使挪亞是2,370 BC的人,他用的木也可以是13,100-9,600 BC 的。這又回到上節第二段那問題。但我們在本節只是考慮上節第一段的處境。並且,間隔論是否正確也是一個疑問。
  16. 二○一一年十一月的《號外一》其實仍然表示接受這所謂字義釋經的:「以文學批評作為前設,解讀創世記、挪亞方舟、大洪水並非真實發生過的歷史記載,將神話凌駕於聖經記載的神蹟,方舟探索任何的發現自然都會被否決、反對。」但十一天後出版的《號外二》卻似乎放棄了這所謂字義釋經。
  17. 但他們未必一定要相信地球只有六千多年歷史,因為可以用gap theory 來解釋。
  18. 其實所謂字義釋經是否必定要讀出七日創造論和二千多年的挪亞年份,是可質疑的。並且,所謂文學釋經和所謂字義釋經會否互相排斥,也不盡然。
  19. 有關這場小規模討論,現在很多資料都找不回,暫時最完整的事件紀錄可在這面書頁裡看到:https://www.facebook.com/note.php?note_id=4628788367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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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地質疑影音使團的言論和手法(一)──從2011年11月7日的《號外》說起(張國棟.2011)

編者按:作者在這篇文章討論影音使團出版的《號外》中,首先指出電影獲獎不能證明他們發現了方舟。作者繼而認為《號外》對不同意他們做法的人的意見也弄不清楚,就作出反擊,並用取巧的手法,混淆公眾視聽,甚至是將提出不同意見的人抹黑。作者最後批評了互聯網上一些為方舟護航的手法。

一、前言
二、《號外》內容混雜不堪
三、影音使團在六、七年來一直搞錯別人的批評?
四、貌似理性的不理性
五、抹黑
六、網上手段
七、待續……

一、前言

影音使團在二○一一年十一月七日的《號外》裡,吹噓電影《挪亞方舟驚世啟示2》獲得中美電影節「最佳紀錄片」獎,並強烈控訴教內批評者,直指他們抹黑,動機不良。《號外》聲稱,「抨擊者……絕對可以用理性、冷靜及開放的態度向挪亞方舟國際事工溝通、了解……」1原來近年經常規避議論,不在香港教會的輿論平台《時代論壇》與批評者對話的影音使團,仍然期盼會有理性溝通,實在難能可貴。那麼,不如我們一起理性、冷靜、和開放地分析近年圍繞著影音使團聲稱發現了方舟(後改口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可能發現,再改為百分之九十可能發現)的相關辯論要點,讓這個聲稱被屈的影音使團在眾教牧和信徒面前辯白。由於資料眾多,我分幾篇文章刊登。本文先談這份《號外一》的某部份。2

二、《號外》內容混雜不堪

《號外》首先報導袁文輝、楊永祥、梁藝玲的個人感受。若要指證「最佳紀錄片」一獎當之無愧,理應談其他紀錄片類別裡的電影如何好,或指出其他紀錄片在考古實證上做得很隨便(例如探索隊中沒有一人是專家、所謂專家沒有國際認可等),然後襯托出自己更好,但偏偏卻沒有提供那些資料,倒講了其他類別的電影(那些都是街知巷聞的名片)和介紹中美電影節。這表達手法令人疑問,究竟參選影片質素的質素有多高。大家都知道,全區最差的那中學也可以有人考第一。

接著,《號外》報道中美電影主席蘇彥祥表示影音使團有堅毅求真精神,電影集團總裁 Andre Morgan 對此電影述及的「探索過程」感到驕傲,和資深演員張宇基表示希望真的發現了方舟。這些全都跟方舟是否被發現了無關,甚至,從張宇基的言論可見,張並不認為電影有交代足夠理由令他相關方舟已經被發現。

或許有人會問:「他們只是吹噓獲獎吧,為甚麼你以為他們意圖聲稱是新證據?就算再多一百個這樣的獎項或讚賞,理性地看也是無用的。」說得好!這回到《號外》用意何在。《號外》用一半篇幅攻擊教內人士質疑影音使團未有提供足夠證據顯示已經發現方舟,並且手法並不合符考古專業要求,但卻經常以貌似考古發現的口吻和方式做宣傳,搞佈道會等。並且,第二頁標題說「打破爭議,製作受業界肯定」。業界裡有甚麼爭議出現過,可以用獲獎來打破?難道業界裡有人質疑影音使團連一部略有水準的電影也不懂得拍,所以現在有電影得獎,成功打破了爭議?若沒有,這個「爭議」自然是教內那爭議。但教內那爭議又怎能用獲獎來打破?為甚麼《號外》作者要這樣寫?

這不難令人懷疑作者意圖取巧,混淆視聽,猶如一貫傳媒炒作手法。這類手法在教會裡理應是要受到責難的。但同情點看,這未必是蓄意的手段,只是作者思考和寫作能力有問題,胡亂堆砌文字。

三、影音使團在六、七年來一直搞錯別人的批評?

第三、四頁轉為抨擊教內有人「不合理」地批評方舟探索。那裡的第一句是這樣的「在網絡上抨擊方舟探索的文章,寫作人大多數均未曾踏足過亞拉臘山,也非當地從事專門研究的學者,更遑論透過實地考察工作取得第一手資料。他們只從古文獻和書本中擷取認為合用的資料,堆砌成文章,內容有嚴重誤導之嫌,更被攻擊者錯誤引用,以致忽略方舟佈道事工的價值,。」

這裡立刻出現了一個錯誤。批評者並非質疑方舟的「探索」及「佈道事工的價值」。想不到影音使團在這六、七年來聽了同輩長輩那麼多訓誨,不斷被教內人士多方質疑,仍然搞不通人家在批評甚麼。人家批評的,主要是(一)發現方舟的聲稱未被證實下,影音使團卻拒絕提出更多和更有力的證據,並且在這幾年間不斷改口,把發現方舟的地點說成不是上次講的那一個(這即變相承認之前的「發現」原來是假的,但當然他們不會如此直言),把發現方舟的可能性改為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又再改為百分之九十。(二)在這些疑團未釋的同時,影音使團卻不斷在「發現了」和「快要發現」或「極可能發現」之間混淆視聽,誤導廣大信徒和市民參加佈道會和看方舟電影,這出現了佈道操守的問題,這點我不用多言,因為正好近日倫理學博士葉敬德牧師已撰文討論3,《國家地理雜誌》事件也是最新近例(這點日後還有話要說)。(三)但各位更不宜忘記,這事也牽涉大量金錢,影音使團向教會不斷要求幾百萬又幾百萬的奉獻,令人質疑這是否恰當運用神賜予教會的資源。

四,貌似理性的不理性

了解過這些形同取巧的手段,我們轉去看《號外》怎樣指摘批評者時,會發現更多問題。那裡首先攻擊陳崇基牧師的文章,提出五項謬誤。我不正面討論這五點批評(馬保羅牧師剛已回應4,因為《號外》作者的形同取巧手段所表達的弦外之音,值得首先關注。《號外》說:「陳崇基牧師在其網誌中,以考古學家的身份,但未有親身到過亞拉臘山實地考察的情況下,錯誤引用前人之論文」,及後又寫道:「面對在其網誌上被匿名讀者質詢,陳牧師終於承認他在考古學中科學方面的訓練不足。既然如此,又怎可以用專家身份做學術文章?」彷彿陳牧師假裝自己是學者,但被人捉到了,虛偽身份被揭穿。然而,陳牧師在文章裡從來沒有聲稱自己是以考古學家的身份來寫學術文章,他在正文裡早就說了「作為考古學的研究者,我盼望教會的弟兄姊妹……要慎思分析」,那「研究者」是甚麼意思?為甚麼不用「學者」、「專家」、「博士」等呢?因為在同一網頁裡,陳牧師已出示他學歷:「美國惠頓學院 Wheaton College:聖經考古學碩士」,並且「曾於亞實基倫作實地考古發掘工作,和聖地多處作過探討」。因此,這裡完全沒有假裝或誤導的意圖,只是影音使團故意製造一些弦外之音,讓不小心或早就先入為主的讀者自行加上幻想。

再者,怎樣才算學術文章?陳牧師有聲稱該文為學術文章嗎?沒有。即使有,他的定義跟《號外》作者的定義相同嗎?更甚者,那作者究竟懂不懂學術文章也會有錯誤的呢?即使《號外》作者說出定義,他怎能從幾個錯誤推論出陳文不是學術文章?

同類取巧手段也出現於另一處:「陳牧師認為就算在山上發現有古木結構,也不過是後世遺留的痕跡。陳牧師沒有進一步審視那些「遺跡」,究竟是哪一類的建築物,顯出他對此「古木結構」漫不經心的態度。」《號外》作者所提供的理由(那位克蘭克博士的講法)若成立,只能證明陳牧師言論錯了,如何推出「漫不經心的態度」?若論態度,現在誰明顯地比較差?

結論:這些說話形同故意取巧,混淆視聽。勉強還可當是作者寫作、理解和思辯能力極差,但動機良善。哪一個較合理,各位自行判斷。(另外,雖然本文沒有篇幅討論那五點批評,但那裡有出現避重就輕、只看小節而當全文主旨不成立的錯。各位宜小心看。這些,又再令人懷疑,究竟是否蓄意的呢?)再者,若要挖苦批評者學術不足,我們豈不更要反問,影音使團探索隊全都是業餘人士,多年來在那疑似遺址附近污染了疑似古物,這樣草率,又怎能到處聲稱發現了方舟?這不是我瞎猜的,他們的伙伴克蘭克博士近日在新聞稿裡坦承探索隊手法業餘不當,令某些樣本被污染了5(見下文)。

五、抹黑

在取巧疑雲下,這《號外》尚有更嚴重的道德問題──指批評者抹黑,攻擊教牧誠信。何謂抹黑?讓我們從常理來略為釐清「抹黑」。若甲說一些客觀地真實的話,令乙的名譽蒙受損害,甲是否抹黑乙?當然不是。若甲說一些客觀地錯誤的話,令乙的名譽蒙受損害,甲是否抹黑乙?但甲未必有那意圖。若甲說一些客觀地錯誤的話,亦有意圖對乙的名譽造成損害,但他不知道他那番話是錯誤的,甲是否抹黑了乙?也不會是。那麼,我們至少得出抹黑的三個必須條件:甲的言論客觀地有錯誤,甲有意圖對乙的名譽作出損害,甲明知自己言論客觀地有錯誤但仍然要說出來,目的是要令乙的名譽受損。凡抹黑的言行,必須同時擁有這三個必須條件。(留意,這不是說,擁有這三個必須條件的言行必定是抹黑,這可能是真的,但上述分析並沒有支持這點。)

好了,那麼陳崇基牧師的言論是否抹黑?他應該不會明知自己的言論有客觀錯誤但仍說出來,即是說,他沒有抹黑。若要質疑我怎知道,我要反問您怎能確定別人心裡想甚麼。影音使團斷言那是抹黑,就有責任交代他們憑甚麼推斷陳牧師的動機。好的,我們任何人都不能百分百判斷別人動機,因此把要求降低一點,請問影音使團對陳牧師這個人認識有多深,足以憑經驗直覺「覺得」陳牧師有這動機的可能性甚高?不用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我們不會在數字上取巧,六十點也足夠。若影音使團講不出來,假如他們根本不認識陳牧師,他們指摘陳牧師抹黑便是毫無根據。

並且,一位信徒斷定一位他不認識的牧師會故意說一些明知是客觀地錯誤的話來損害別人名譽,是對那牧師──甚至教牧界──一個很大的侮辱!我們有理由要求影音使團就此公開道歉。(有關影音使團攻擊教牧誠信,當然還包括《號外》對關浩然傳道和胡志偉牧師的指控。基本上本節的觀點同樣適用。)

抹黑指控不成立之餘,我們還要想想,影音使團在《號外》裡多次使用形同取巧的方式扭曲事理,上文已分析了不少,在過去幾年亦如是,這似乎已是影音使團的常態,而其中多有涉及客觀錯誤,亦似有明知錯誤但仍然要說之嫌疑,背後意圖明顯。那麼,如果影音使團認為他們有足夠根據指摘陳崇基牧師抹黑,我們就有更足夠根據認為影音使團現在對批評者的攻擊,才是真正的抹黑。換言之,現在是賊喊捉賊。影音使團在質疑下詞窮,遂出此下策,抹黑批評者,實屬教內罕見和嚴重的可恥行為,不論找到的是不是方舟,一個機構幾經使用這手段,本身就不是基督教會所能容忍的。

六、網上手段

《號外》指控批評者「於網絡上作出「非白即黑」之批判,用分化手段為求令信徒與方舟探索劃清界線」。諷刺的是,《號外》竟然認同那個叫做「方舟護航小組」在網絡上任由人們作出非白即黑之批判。例如有人說:「Don Patton 原來涉嫌是個騙子,我上網看他的短片,個樣愈睇愈覺得他講說話裝假,很難接受。」那小組並沒有匡正這個錯誤和幼稚的說法。原來看樣貌來判斷誰是編子,在影音使團眼中叫做「明辨真偽」的小組是會容忍的。如果這樣也算得上明辨真偽,整份《號外》所攻擊的人全都更有資格做「明辨真偽」的人!

另外,那個面書裡的「方舟護航小組」最早留言是二○一○年十二月七日,迄今近一年,卻只有十三個發言,七十五個「人」 like 了。並且,那裡提供的連結大多數已失效,彷彿從來沒有人查詢,只剩下一個人不斷在單向發佈消息。走在時代前端的影音使團,難道不知道面書是一個社交網絡,那裡人們動輒有過百個 friends,活動頻繁,不消兩天也可以有超過十三個發言?(一),這些「明辨真偽」的信徒人數那麼少,倒令人懷疑他們是異端少數。(二)這個群組內容空洞,僅有的參加者身份可疑,又像關了門似的,實在令人懷疑這是甚麼一回事。(為免那裡的「人」或幕後主腦人立刻抽起某些言論,或立刻找朋友來充斥場面,我已把那一頁的截圖存起。)

七、待續……

由於問題太多,我們下回再見。影使使團的表達手法,一如這份《號外》,常以取巧、混淆視聽和避重就輕的方式令不小心讀者信以為真。各位宜十分謹慎。為甚麼影音使團對過去六、七年批評者的觀點可以掌握得如此失準?這是故意取巧弄錯抑或天生愚魯?影音使團在不認識陳牧師的情況下斷言陳牧師屬於那類會明知資料有錯但會故意說出來為求對影音使團造成名譽損害的人,對教牧作出很大侮辱。最後,影音使團竟然盛讚一小撮網絡神祕人,這是甚麼道理?難道替自己講好說話的就叫做理性和正義,批評的就是抹黑?聲稱會理性面對的影音使團可以怎樣回應呢?我們希望影音使團不會躲在自己網站單方面發表片面和取巧的言論,因這只會令人更覺得他們意圖蒙騙讀者以及廣大信徒和市民。

(作者為聖克勞特州立大學兼職講師、美國印弟安納大學哲學系博士候選人、專研知識論、商業倫理、宗教哲學)


  1. 這句話原文是文法不通的,但用意應該是如上所述的。這點本來不用提的,寫作有誤,人之常情。尤其是,這份東西只不過是一個媒體機構的宣傳文字,我們不用假定作者有很高學歷和中文寫作能力。只不過,這份《號外》在第三、四頁東施效顰地要由一個宣傳口吻轉為辯論模式,批評別人不夠學術,包括批評別人連字眼都搞錯,我們也就要質疑這份《號外》的作者有甚麼本領。連簡單中文文法也搞錯,這作者的水平又去到哪裡?
  2. 各位請自行找那《號外》先讀一讀。稱此為《號外一》是因為成文之際,《號外二》已出,並且預告還有《號外三》。
  3. 葉敬德,〈基督教機構、謊言與佈道〉,《時代論壇》,二○一一年十一月二十日。(付款成為會員後才能觀看的)(編者按:本網站已取得作者及《時代論壇》授權轉載
  4. 〈真相已經呈現--對影音使團兩期〈號外〉的回應〉,《時代論壇》,二○一一年十一月廿三日。(編者按:本網站已取得作者及《時代論壇》授權轉載
  5. http://www.sbwire.com/press-releases/sbwire-114562.htm

相關文章:理性地質疑影音使團的言論和手法(一)(二)(三)作者相關文章

從影音使命到考古發現?(葉敬德博士.2011年)

編者按:在這文章中,葉博士首先簡述了考古學的學科內容及方舟事件的一些經過,繼而向影音使團就考古發現與傳福音方法上作出數個提問,好讓信徒作出合理判斷。
(葉敬德博士為浸會大學院牧及香港浸會大學應用倫理學研究中心研究員)

關於考古學

考古學是一門結合科學與藝術的人文學科。考古學嘗試從出土的古代文物探索過去人類文明及文化的歴史狀况。而聖經考古學所重視的,是考古出土的文物能否直接或間接地幫助我們了解聖經。

具體的考古工作包括田野調查與發掘,並對所收集得來的資料進行分析發佈。考古學主要是從發掘尋找資料,考古學家對任何的考古計劃,都必定會小心部署,劃定不同的階段,按部就班地完成。簡單而言,考古學家需要決定,他/她們發掘某塊土地時,希望獲得甚麼資料。而當他/她們決定發掘某塊土地時,他/她們也要決定用甚麼方法和技術挖掘及如何詳細保存每件文物出土的紀錄。而且,他/她們不僅要對遺址進行發掘,亦要儘量了解其周圍區域的資訊。在完成了發掘程序後,他/她們便要將所得到的文物進行整理、分類和修復等工序。然後,他/她們便要小心地分析所得到的資料,計劃如何將是次考古的收穫,透過文字及其他的媒界向外界公佈。

因此,考古學是非常專門的跨科際學科。為了完成計劃,考古學要仰賴其他學科的分析,這些學科包括:歴史學、人類學、民族學、地質學、地理學、語言學、統計學、物理學、化學等等。所以,任何有計劃的考古團隊,都必定會按計劃的需要,邀請相關的專家參與,進行有關的研究。

影音方舟事件背景

2010年4月25日,影音使團(挪亞方舟國際事工)公布,由香港人和土耳其人組成的方舟探索隊,在土耳其東部的亞拉臘山尋獲挪亞方舟的遺骸。及後更宣稱相信他/她們所發現的有百分之九十九確定是挪亞方舟。

「挪亞方舟」的出土是考古學界的一件大事,引起各方的提問也應該是意料中事。對基督宗教而言,這更是一件相當重要的事。因為這是關乎聖經的歷史性的事。因此,這並非僅僅是影音使團的事,亦是整個基督宗教的事。而我們亦毋需為了這項宣佈所帶來的種種爭議而感到驚奇。因為出土的「挪亞方舟」的真假確是一個值得關注的問題。

由於這是屬於整個基督宗教的問題,基督徒當然有權就此提問。而作為文物的發現者和消息的發佈者,影音使團是有責任、合理地解答來自各方的、合理的疑問。而僅僅訴諸信心是並不足以滿足提問者的期望的。

筆者無意在此判斷該等文物的真確性,卻希望影音使團能夠為我們解答一些關鍵的問題,好幫助我們能夠對整件事情,作出合理的判斷。

叩問:關於亞拉臘山的發現

首先,影音使團曾經在幾年前宣佈,他/她們在亞拉臘山發現了一個非常可能是挪亞方舟的遺址。是次文物出土的地方是否便是幾年前發現的遺址呢?如果是,何以上次已經判定為非常可能,今次卻不是派專業的考古團隊,審慎地計劃部署,然後才展開發掘呢?如果不是,那麼上次言之鑿鑿的可能遺址又是根據甚麼原因而不再被視為是非常可能的發掘對象呢?

第二,通常考古學家會根據某些資料,以判斷某地方可能會埋有文物,然後才考慮會否進行發掘。是次影音使團是根據甚麼資料而能夠在幅員相對廣闊的亞拉臘山確定某定點為挪亞方舟的藏身地呢?根據該探索隊領隊阿密埃圖魯的解釋:「我在二○○八年六月知道祕密地點,消息來源指那是挪亞方舟。我帶領隊員在那一帶探索並發現木結構。我拍攝了內部空間的照片。由於我數年來跟挪亞方舟國際事工合作,於是把發現告知了他們。」但是,該領隊的消息來源是否可靠?消息來源憑甚麼指認那是挪亞方舟呢?如果影音使團透過照片確認那非常可能是方舟,那又何以不是組織專業團隊前往發掘呢?

根據影音使團的宣佈,是次探索隊的成員包括香港人和土耳其人。香港的成員包括袁文輝、梁藝齡、楊永祥和李耀輝四人。但相信四人都沒有考古學或相關的訓練。而土耳其的隊員方面,領隊阿密埃圖魯究竟有甚麼資歴呢?他和其他的隊員又是否曾經受訓呢?當然,筆者並沒有任何意圖,認為非專業人士不可以有重大的考古發現。但是,如果確實需要有考古學家參與而又有很多機會尋求他/她們的協助,但最終卻沒有曾經接受考古學訓練的人臨場發掘,結果為考古學界置疑,甚至理應支持的信仰群體亦頗有保留,那又是誰的責任呢?

相信尋求考古學家支持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發掘挪亞方舟是好些考古學家夢寐以求的事。如果初步提供的證據是有相當的說服力,相信會有好些考古學者願意積極參與。而且,假設非信徒的考古學家都不願意幫忙,相信基督徒的考古學家也大不乏人。

此外,據筆者所知,該事工原先是有考古學家參與的,但最終卻退出該計劃。問題是:對於一個考古學家,參與挪亞方舟的發掘可能會為他/她帶來事業的頂峯,何以他/她會放棄呢?

當然,影音使團亦請來了土耳其當局的相關人士表態支持其發掘結果的真確性。但是,土耳其方面並沒有作出全面的考古驗證便貿然表態是一件令人疑慮的事。畢竟如果該遺址成為旅遊熱點,將會為土耳其政府帶來相當的旅遊經濟收益。所以,土耳其方面的利益衝突是顯而易見的。而該方面支持的可信性會否因而相應降低呢?

叩問:由遺址發掘到舉辦佈道會

就遺址發掘方面,筆者亦想提出幾個問題。首先,為甚麼數千年前的遺物不是埋在地下,卻仍留在地上?究竟幾千年前的亞拉臘山是怎麼模樣的地方?這幾千年來可曾經歴了怎麼樣的變化?該探索隊可曾就文物的周圍相關環境進行發掘?遺物四周的地方是否也保存著數千年前的風貌?發現遺物或其下的土層可曾顯示有曾遭洪水淹沒的證據?而數年前宣佈,曾經被認為非常可能是方舟遺址的地方又可曾有類似的木結構?亞拉臘山是否可能有多於一個類似的結構?為甚麼該結構必然是方舟而不是其他用途的建築?如果在現在出土的「挪亞方舟」前,該區域或附近經已有人類居住,有沒有證據顯示該等社群突然全部被水淹滅?否則又如何證明該遺物所乘載的是當時唯一僅存的人類和動物呢?

相信影音使團仍然需要解答好些問題,然後才可以證明他/她們所發現的是否是挪亞方舟。然而,在沒有令人合理地滿意的答案前,又可否憑信心相信那是方舟而舉辦佈道會呢?

福音是神的能力所成就的,縱使人有軟弱,神仍然可以藉著福音改變人的生命。憑信心可以是堅持己見最容易找到的理由,但卻也是相當主觀的。憑信心也可以是真誠地相信某事物的真確性。然而,儘管我們可以真誠,但萬一最後驗證我們發現的並不是方舟,那我們的信心又會否成為笑柄呢?對我們所傳的福音又會否帶來虧損呢?而對於一個傳媒機構,萬一公信力受到損害,那將會更是難以彌補的損失!

最後,筆者還有一個問題,而如果這個問題是過於尖銳,亦懇請弟兄姊妹寬恕。神呼召我們建立某項事工,蒙召的是否應該要小心釐定自己服事的目標、對象和方法,然後結集有關團隊的專業人士,同心合意地事奉,努力完成神交付與我們的使命呢?究竟影音使團的使命是甚麼呢?何以考古發現又會成為了該團使命呢?

(轉載自1213期時代論壇(2011.11.28),分題為時代論壇編者所加。)

發現方舟的宣稱,聖經考古的回應(陳崇基牧師.2011)

編者按:在確認考古發現的過程中,需以嚴謹的學術方法作考證,考古發現需符合多項考古學上的要求,才能為其真實性下結論。 陳崇基牧師在這文章中列出了七項基本的要求條件,辯證影音使團的發現,在其現時公布的資料中,未有足夠證據,證明這發現是方舟。

本文旨在從聖經考古學角度,批判最近找到方舟的聲稱。如要負責任地宣稱木結構是方舟,起碼要符合以下所有條件:

一、要被同輩評審(peer review)

考古發現要先在學術期刊上發表,經過同輩評審,否則便自說自話,只叫幾個人表示支持,是誤導大眾以為專家已有共識。其實,大部份學者都質疑方舟的發現。

二、要有更多一致化驗結果

碳十四化驗結果可以上落很大,所以要作多過一次化驗,各結構也要作獨立化驗,並證實多個木結構是同出於一個原結構。另外,只靠碳十四化驗是不足,因木是長壽命樣本,古木年份與木結構建築年份並無必然關係。舉例,今天有人用千年古木建造新房屋,後人發掘時,木樣本年化驗有千年歷史,但結構是現代。此外,必須化驗其他樣本,如陶瓷等,若年份一致,才能進一步推斷。

三、吻合近東歷史

木樣本碳十四化驗結果是公元前二八○○年,屬「前青銅時期」(約主前3500-2300年間),這時期近東進入城鎮化的階段。從近東歷史來看,方舟在這個時期出現,即有洪水滅世,簡直是天方夜譚,抵觸歷史和考古的知識。

四、滅世洪水證據

大洪水必帶來大量沉積土,出現於同時期各遺址的層面中。要證明歷史上真的發生了洪水滅世,並不是上山上找證據,而是要在山下找普世洪水破壞的跡象。但是,這樣的現象根本沒有出現過。

五、普世文化斷層

普世洪水必造成普世破壞,各遺址會因洪水造成文化斷層和洪水沉積土層,這樣的考古證據從沒有出現過。土耳其考古專家Zimansky說:這個時期的土耳其,並沒有出現任何文化斷層,土耳其遺址更有發展證據,甚至城鎮與城鎮之間發展商貿關係。

六、考慮其他解釋

是否真的沒有其他「更合理」的解釋?學者指出,過往的探險家或修士,不但從山上取下木塊,也將木材運上亞拉臘山,只舉幾個例子(Bailey 1977: 138; 1989: 105, 112):

  • 在一六七○年,荷蘭探索家Jan Struys登山時,曾在山上不同的小棚屋(huts)住宿過;
  • 在一八二九年,Parrot帶著馬匹、牛,背著糧食和木柴上山,在山峰樹立了兩個大形木十架,較大的樹立在一萬六千尺高的山上,較小的立在山頂;
  • 在一八五○年,俄羅斯上校Khodzko帶六十位軍人上山,在山頂樹立了高七尺的十架;
  • 在一九○二年,Ivangouloff帶領一隊俄羅斯探索隊,攀到山上建築一個「小木室」;
  • 在十九世紀未,在六千三百五十尺的山上,發現大木結構,那是聖雅各修道院(Monastery of St. James/Jacob);另一間修道院遺跡是Chapel of St. Gregory,位於八千三百尺的山上。兩所都是主後九至十一世紀被建築的。

七、古環境研究

現在的亞拉臘山一帶沒有太多林木,是因為自古以來的森林濫伐所導致。在主後十世紀,兩位亞拉伯地理學家形容當時的亞拉臘山一帶是林木茂盛,al-Istakhri 提到村民砍伐山岥上的樹木作柴,al-Mukaddasi 說在山邊有多過一千個村莊(Bailey 1989: 112)。

結論

本文是筆者個人blog上文章的節錄(全文見http://marksir.blogspot.com/2011/10/blog-post.html)。但就以上各項條件,說「最合理的」解釋是方舟,是沒有根據,並抹殺既定的歷史和考古知識。

我盼望基督徒,在這後現代的世代中慎思明辨。華人牧者要在教導上成為群羊的榜樣,治學態度更嚴謹,引導會眾分析。

二○一一年十月十八日

主要參考資料:

Bailey, Lloyd R. 1977. Wood from “Mount Ararat": Noah’s Ark? Biblical Archaeologist 40.4: 137-146.

Bailey, Lloyd R. 1989. Noah, the Person and the Story. South Carolina: University of South Carolina Press.

(陳崇基牧師為芝加哥芝城華人基督教聯合會牧師。原文刊於時代論壇。)

基督教機構、謊言與佈道(葉敬德博士.2011年)

人是沒有需要用謊言支持福音,以為可以令更多人信主。如果我們以欺瞞或誤導的方法支持佈道工作,那是否懷疑神的智慧與能力呢?

基本上,基督教機構是因為神的呼召,看見某種異象,受託專注推動與該異象所標示的相關事工而成立的。所以,任何機構都要堅守神的呼召,忠於神交託與它的事工。任何機構要開展與其原先呼召相異的事工,則必須要小心考察神的心意,尤其是要參與一些跟原先的事工沒有沾上邊而又極具挑戰的工作。

以佈道為由而說謊?

當然,筆者並不排除神可能會呼召某機構進行一些異於其原先承擔的異象的事工。但既然是神特別交付的使命,便更應戰戰兢兢地去妥善完成。例如:神呼召我們做傳媒工作,然後又讓我們看到聖經考古學的重要性。我們便要緊守基督教傳媒的崗位,又要辦好專業的聖經考古學。如果要做專業的考古工作,便要按考古學的要求去做,目的是要令我們考古的成果獲得考古學界完全的或相當程度的認受,將榮耀歸給神。

因此,如果影音使團(挪亞方舟國際事工)是如此有使命感,希望藉著發掘方舟而證實聖經的真確性,則必須要將這方面的考古工作做到最好,否則如何能對得起那將如此重要的任務交付與它的神?但可惜的是它還沒有把考古工作做好,便慌忙地宣告找到了方舟,結果惹來了多方的質疑。

而雖然它曾經承認需要有更充份的證據然後才可以證實,但卻一直要給人一個方舟已經被影音使團(挪亞方舟國際事工)找到了的信息。然而,它所做的卻帶來了更多質疑的聲音。首先,該使團從來沒有就聖經考古學提出的問題作出具說服力的回應,亦沒有提出更充份的證據證明它所發現的是真品。其次,該使團的宣傳海報宣稱它的發現被列為「《國家地理》二○一○十大考古發現」,並登上了「《國家地理》雜誌二○一○十大最多瀏覽的考古發現之一」,但經《國家地理》的讀者去信查證,發現該兩項都是虛假的宣稱。而且,該雜誌更指出「在完整報道中被引述的其他人士,都對該隊人的宣稱表示懷疑」(”the other sources quoted in the full story were skeptical of the team’s claims.”)。因此,胡志偉亦曾經以〈從方舟電影看謊言與誠信〉為文,指出基督教傳媒機構必須持守「說出真相」的基本價值,並呼籲教會人士要「起來揭破我們當中流行的謊言論述」。

相信該使團面對最大的難題是來自Andrew Snelling,〈答案在創世記〉(Answers in Genesis)的總監,一位篤信聖經絕對權威的地質學家,於二○一一年十一月九日在該會網站發表一篇名為〈最近在亞拉臘山發現的樣本是否來自方舟?〉一文。Snelling 在該文透露,他在二○一○年四月二十日,即該使團舉行新聞發布會,宣佈發現方舟的前五日,與該探索隊的數名隊員進行Skype視頻會議,會上他/她們為他播放有關的錄像片段,並「毫不猶豫地展示整個碳十四的測定結果」,Snelling說:「看到這份測定報告,我立即明白,若顯示的測檢結果是屬於從亞拉臘山發現的木結構取樣,我可以肯定他們並沒有發現方舟。在會議上,我懇切地向這幾位隊員解釋我得出結論的原因,我更強烈要求他們對木樣本作進一步的碳十四測定,並對片段和圖片所見的繩及白色粒狀物體取樣作其他科學測檢。我甚至建議他們推遲新聞發佈會的日子,直至相關的科學測檢完成再行發佈。會議在友好的氣氛下結束。我不曉得這幾位香港隊員對我的解釋能夠有多少明白,我已就木樣本的碳十四測定結果,向他們解釋這如何證明樣本不是方舟餘骸,也解釋箇中的因由。他們要求把碳十四的結果保密。」

Snelling更指出,「探索隊製作了一齣標準長度的故事電影……分享福音。電影也作籌款用途,籌得的經費將作為日後探險旅程及紀錄片製作之用,而它們均含有傳福音的成份。電影在澳洲的悉尼首影,隨後在澳洲各主要城市巡迴放映,包括近期在布里斯班上映。電影也曾在香港和台灣公映,現於美國上映。在影片中,多家美國基督教學術機關也亮相,塑造成支持他們宣稱在亞拉臘山發現方舟的後盾,這令許多信徒對這被據稱為壯舉的考古事件信以為真,甚至著迷。許多人因此為促進亞拉臘山的繼續探索踴躍捐獻,並希望從而製作更多紀錄片來作傳福音之用。」而由於「這由香港與土耳其人組成的聯合探索隊,宣稱從亞拉臘山上的木結構中獲得木樣本。這點確實值得關注……卻引起很多疑問。再者,探索隊也決定不公開碳十四測定結果作科學上的審核。因此,基於有人被嚴重誤導,也有人不虞有詐大筆捐獻,我經禱告後認為,本人按著信徒本份及學者操守,有責任向美國基督教學術機關及廣大信眾,提供這香港與土耳其人聯合探索隊所作的碳十四測定結果的全部細節及箇中含意。」該文亦對該碳十四的測定結果作了詳細的分析。(該文以英文、繁體及簡體中文發表,如果想閱讀全文,請到該會網站http://www.answersingenesis.org 的文章庫查看二○一一年十一月九日的文章。)

當然,每個人都要就著相關的事實判斷影音使團(挪亞方舟國際事工)是否發現了方舟。而筆者亦無意在此作任何判斷。但是,筆者卻希望探討一個因為這場風波而牽引出的問題。這問題是:基督徒或基督教機構可否以「佈道」為理由而說謊呢?

歷代先哲對謊言的陳述

何謂「謊言」?謊言是故意作出欺瞞性的陳述。

聖經反對人說謊。因為神是「誠實無偽的」。(申卅二4)耶穌亦曾經指出,魔鬼是說謊的人的父。(約八44)十誡也規定人「不可作假證供陷害你的鄰舍。」(出二十16)「撒謊的嘴唇是耶和華憎惡的。」(箴十二22)亞干(書七)和亞拿尼亞與撒非拉(徒五1-11)都是因為說謊而受到嚴厲的懲罰。基督徒必須要除掉謊言(弗四25)。而啟廿一8更具體地指出,說謊者要被掉進燒著硫磺的火湖裡。

雖然聖經反對撒謊,但歷代的基督教思想家都嘗試探索,究竟有哪些情況說謊是合理的呢?

奧古斯丁(Augustine,354 – 430)亦視謊言為故意的虛假陳述。他將謊言分為八類,而且責備一切的謊言。第一,在教義上說謊;第二,不義地令人被傷害的謊言;第三,令某些人受害,但亦令某些人得益的謊言;第四,純粹為了享受而說謊;第五,巧言令色,為了討好某些人而說謊;第六,沒有令人受害,卻令某些人得益的謊言;第七,說謊而令某些人免受死刑;及第八,說謊而令某些人免受身體的汚辱。雖然某些謊言能夠帶來某些好的結果,但奥氏仍然將這些類型的說謊定性為犯罪的行為。然而,由於奧氏視謊言為語言的陳述,所以,他並沒有將非語言的溝通和保持靜默列為謊言。奥氏亦重視說謊者的意圖和說謊的決定,因此,開玩笑時虛構內容也不算是謊言。此外由於聖經有很多比喻性(figurative)和隱喻性(metaphorical)的語言,該類語言也不算謊言。

聖多馬(Thomas Aquinas,1225 – 1274)嘗試將謊言分為有幫助的、無傷大雅的和惡意幾類而僅以惡意的謊言為不可饒恕的罪。

國際法學創始人格老秀斯(Hugo Grotius,1583 – 1645)則認為,唯有跟有關人士的權利產生衝突的虛假才算是謊言。因此,人可以向嬰孩、精神錯亂者及敵人發佈虛假的資料而不算說謊。

潘霍華(Dietrich Bonhoeffer,1906 – 1945)則認為,人是生活在複雜的人際網絡和多變的環境中,人必須在具體的情況下活出神的真誠。只是在形式上句句說實話亦會破壞了人際真誠的相處(living truth)。因此,人需要很強「道德辨別能力」(moral discernment)來決定應否「誠實說話(telling the truth)」,講的時候也要很高的道德技巧(moral skill)。

所以,部份信徒相信,由於罪惡侵蝕著每段的人際關係,因此,人可能會面對誠實帶來惡果的困境,在某些情況下撒謊或誤導他人是對的。但是,問題是人會不會在不應該撒謊時以種種的借口瞞騙或誤導他人。相信唯有那些真誠地與別人相處,並擁有誠實的品格的人,才可以敏銳地察覺試探的出現,或則拒絕,或則慎思明辨地作出合宜的決定。

不能假借聖經滿足目標

然而,人可否以「佈道」為理由欺瞞或誤導他人呢?

首先,我們「不以福音為恥(羅一16上)」,所以不需要用謊言令這福音變得更美麗。如果以欺瞞或誤導的方法支持佈道工作,那是否是以福音為恥呢?

第二,雖然人看「被釘十字架的基督」是「絆腳石」,是「愚笨的」,但我們卻相信「基督是神的能力」、「神的智慧」,因此我們亦不需要用謊言令被釘十字架的基督看起來更有智慧、更剛強。因為「神的愚笨總比人智慧,神的軟弱總比人剛強」(參林前一18-31)。而且,「這福音是神的大能,要救所有相信的(羅一16中)。」只要有人傳揚,神的能力便會引導人接受福音。因此,人是沒有需要用謊言支持福音,以為可以令更多人信主。如果我們以欺瞞或誤導的方法支持佈道工作,那是否懷疑神的智慧與能力呢?

因此,對人而言,雖然以欺瞞或誤導的方法支持佈道工作並不可以說是惡意的謊言,卻也不是無傷大雅的事。這種做法反映了當事人對福音,甚至對神的理解都是令人感到憂慮的。

再者,耶穌曾經跟那些與衪同行的人說:凡是想跟隨衪的人都要將衪放在他/她們生命的首位,計算清楚所要付出的代價,然後天天背起十字架,以隨時面對死亡的態度跟隨祂(參太十37-38及路十二51-53)。因此,凡是考慮跟隨耶穌的人都應該有權知道與此相關的事實。而其中關涉的當然是與聖經內容有關的事實。或許我們是憑信心相信聖經記載的某些事實,而如果在佈道時提及這些事實,則我們應該表明我們是憑信心相信的,卻不可以欺瞞或誤導受眾,令他/她們以為已經有充份的證據證明這些事實的確實性。這種做法不僅是不尊重受眾,漠視他/她們的知情權,更是實質上踐踏他/她們口中宣稱為權威的聖經。

如果我們相信聖經是神的說話,便應該讓聖靈藉著聖經來更新、塑模我們。縱使其動機是善意的,我們都不可以用操控的手法,假借聖經滿足自身所擬定的目標。這亦是筆者最感不滿的。

當然,撒謊與誤導是嚴重的指控。或許當事人開始時都以為自己果真找到了證據。但如果這些證據根本是經不起驗證,欠缺足夠的論證力度,令當事人不能夠正面地回應各方合理的提問;或許其他人已經提出具高說服力的反證,證明當事人宣稱的並非事實,則當事人應該了解他/她所宣稱的並非是他/她所想像或相信的事實。而如果他/她查證的目的是單純地為了尋求真相,作為始作俑者,他/她是有責任澄清有關的問題,交代相關的實情。但如果當事人仍然堅持己見,則可能會構成「故意」或「蓄意」的條件,結果遭人指控說謊或誤導亦難辭其咎。

潘霍華指出,人要在具體的情況下活出神的真誠。要運用我們的道德辨別能力,決定是否要道出真相,並且技巧地道出真相。但是,我們並不是身處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第二次世界大戰德國納粹統治的亂世。而潘氏亦不希望人借此為藉口,在沒有與更重要的價值產生衝突的情況下,將假情搬弄為「真相」。況且,在圍繞與聖經相關的事實和在佈道的處境下,一則以敬畏的態度面對上帝和祂的話語,一則尊重聆聽福音者的權利,筆者實在看不到有甚麼理由叫我們規避事實──或許欠缺的是從信心而來的勇氣。

(葉敬德博士為浸會大學院牧及香港浸會大學應用倫理學研究中心研究員。原文刊於《時代論壇》第1264期,分題為編者所加,已獲作者及《時代論壇》授權轉載。)

有關濫用考古學來傳播福音(下)(Robert Cargill 博士.2010)

編者按:Robert Cargill 博士在下篇列出聖經考古學應有的出發點及做法,也指出了考古學的限制。

對「聖經考古」的提示

要透過考古去證明與聖經有關的記載,其實有一條更好的進路。真正的考古學家不會追求偉大的發現,不會希望藉某次驚世的發現去改變所有我們所知道的,他或她只會把自己的一生都投放在漫長的考古挖掘和探索中。他們會讓證據自己親自說話,直到一幅更大的圖畫慢慢地形成,這幅圖畫會顯示當時的社會和經濟情況,當然,也會顯示宗教的情況。對那些希望在信仰和考古之間取得平衡的人,以下是一些提示:

(一)不要為找尋物件而從事考古發掘

我們去挖掘,然後找到一些挖掘出來的東西。這些挖掘出來的證據指向什麼,我們就跟隨什麼;這些證據說明什麼,我們就報告什麼。考古學家不會為要「證明聖經是可信的」而工作。早期的這種「一手拿挖鏟,一手拿聖經」的做法極為不當,因為這會使人只急於找尋那些他們想要看到的,或期望要看到的,而不是看那些真正在當場的。

學者必須完全跟隨考古資料的引導。有時候,考古資料會與聖經所記載的不一致,的確,有很多考古地點和聖經的相關經文不符合,但這並不表示聖經沒有記載真實的事情,又或者在其它地方也不會找到確實的證據。其實,這些泛駁的證據往往非常重要,它告訴學者們很多有關於聖經作者和他想傳達的特別信息。為什麼作者在記載某一段經文時,其內容是無從考證或基於史實的?作者是靠口述傳統來寫作嗎?他是在刻意建構一個故事嗎?如果是這樣,那麼他的動機又是什麽?諸如這類具爭議性的問題,對每一位學者來說都是非常關鍵的,他會去尋找某個特定時期的政治和社會的歷史資料,並去驗證跟這同一時期的故事寫作。

(二)遵從嚴謹的科學方法

運用嚴謹的方法就會得出嚴謹的結論,這樣的結論才會更被學者和公眾接受。同樣,嚴謹的結論必須建基在一套認可的方法、具透明度的挖掘、反覆的驗證和關鍵性的分析之上,這會大大提高這位考古學家和他所屬機構的可信程度。他不會妄下判斷,只好好地做筆記,記載每一個資料,特別是那些與他正在進行的假設有矛盾的資料。最令人敬佩和折服的方法論莫過於是一位學者願意承認他原先的假設已被駁倒或需要修正、或是犯了最基本的錯誤而需全盤放棄。

單調的考古方法也許是沉悶的,但它卻是每一位考古學家的長久夥伴。因為它讓後繼的挖掘者可以追溯前考古學家留下的每一個蹤跡,從前發掘出來的每一桶泥土及至是每一個作過的決定都可以重新被檢視和核實其真確性。這也使後繼的挖掘者不需要從一個洞去重新開始每一個考古步驟。誠信是靠長年累月工作去換取的,並非靠一次考古發現而速成的。然而,誠信一經建立就相當有份量;就是憑該考古學家是否有遵守這套考古方法,可以讓學術界最終判斷他是否有誠信。

(三)要清楚知道不是每個考古物件都相同

每一個證據都必須按其個別的情形作判斷。所以,雖然有關挪亞方舟或神聖之杯的證據都欠奉,這兩樣東西很有可能出自傳說,但這不一定能推論至古以色列民沒有跟隨一具包金的木箱(約櫃)去步入連番的戰爭中。其實,那隻約櫃非常有可能是真實的歷史,否則在一個嚴禁造偶像的群體中,竟然有一個這樣耀眼奪目、人手所製,可供膜拜之物,是非常令人費解的。因此,每一件物件都是獨特的,都應該將它們一件件分開,獨立處理。

(四)考古學家不是要尋找「寶物」

在過去,人們視考古學不外乎是一項尋找希世珍寶藏的行為;到今日,很多考古學家對民族研究和聚落形態更感興趣,這興趣比他們要找到「真十字架」更大。牆壁、器皿、刻字和銅錢的發現遠比金銀重要,因為這些東西能提供有關它們所在時期的種種背景資料,遠多過「寶藏」所能提供的。

(五)找合作夥伴

跟不同層面的人士一起合作,是考古挖掘工作的一貫慣例。合作的夥伴通常包括當地政府考古部門的一位代表,也有由具名望的學府所推薦的一至幾位的學者,和大量的義工。大部分正規的挖掘工作都所費不菲,個人難以獨立承擔。所以,大多數的考古學家都會尋求學術界的夥伴,這不單是為了提高是次考古挖掘工作的可信性,最重要的是要互相承擔責任。同樣地,大多數的考古學家都是在進行其他挖掘的時候,整理出他們的工作方向。考古學家單靠一己之力而在短期內取得成功的事例是非常罕有的。考古工作需要龐大的金錢資助和學術機構的支持,當考古學家向外籌集資金時,學者就有充分的理由去了解他們的考古目的。有誠信的考古學家是謙遜的,他們會為所託付的盡心竭力,發揮自己的專業所長。惟有當他已經建立起個人的信譽和將正統教育所學到的知識,實踐在考古工作上,他才算得上是正規的考古學家。

(六)接受同行的評核過程

有信譽的考古學家會接受某些形式的評核程序,容許其他學者去質疑自己的考古發現。有些考古學家會發表文章在經審訂的學術報刊,有些則在全國性的會議上發表論文,還有些會透過博客和網站即時公開自己的發現,徵集評語和回應。不管選擇那一種發布方式,優秀的考古學家都會對批評和回應表示歡迎,甚至(特別是)他已預料到有人會不同意他所發現的。只有同行的評核和質疑才能確保考古學家所做的解說受到拉力測試,最終達成可接受的共識。要謹記,歸根究底這並不關乎你信甚麼或你能證明什麼,而是用一個批判性的方法去評核一個考古學者的誠信和那個考古項目的優劣,然後作出結論。如果所用的方法合乎科學,所得出的結果又經同行審定並發布在有公信力的刊物、書籍和互聯網上,這樣的考古項目和學者才是誠實可信的。

最後,真正的考古學家是絕對不會投身尋找約櫃、挪亞方舟或神聖之杯的行列,因為這類探索行動一定會引起學術界即時的嘲笑和指責,而這些嘲笑和指責也是投身這類探索行動的人自討的。

考古學絕對不能用於傳播福音。要證明上帝神聖的可信性也不是科學要扮演的角色,因為科學方法本身是建立在一套反證的系統上。科學方法從來不是用作證明什麼,它只是要去推翻一項假設的命題。只要有一項假設命題出現,科學方法就會嘗試去推翻它。那些未被推翻的假設,是屬於仍然有生存的空間的一些說法。這就是為甚麼科學家和有信仰之民都可以理直氣壯地爭辯說:人不能證明上帝的存在,科學也不能否定上帝的存在。

這一切都在說明科學不能證明任何事物,它只能提供反證。證據本身從來不是最終判詞,它只不過是當下最好的結論而已。聖經不是藉著一套講求證據和辯明的的系統來運作的,這事絕非巧合。在《約翰福音》二十章24至29節講到一個有關要求「證據」才肯相信的例子,「多疑的」多馬不像那些無需證據就相信的人那樣受到「祝福」。最後,信仰的宣稱或許可以提及考古內容,但考古學永遠無法證明聖經記載的真實性。這是關乎信仰的事──考古學是不應該也不能在這個領域內大膽發言的,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Robert Cargill 博士為洛杉機加州大學考古學博士。本文轉載自環球華人基督教新聞社

作者簡介

ROBERT R. CARGILL (http://www.bobcargill.com/)

Scholarship

Dr. Cargill is trained in biblical studies, northwest Semitic languages, and Near Eastern archaeology. He also specializes in several disciplines within the Digital Humanities including virtual reality and 3D reconstruction of archaeological remains. He earned his B.S. from CSU Fresno in Human Physiology, following a pre-med curriculum. He earned his M.S. in Christian Ministry from Pepperdine University, and went on earn his seminary degree, the Master of Divinity (M.Div.) from Pepperdine. He then earned a M.A. in Ancient Near Eastern Civilizations from UCLA. He completed his Ph.D. work at UCLA in Near Eastern Languages and Cultures in 2008. Dr. Cargill’s doctoral research focused primarily on archaeology and literature of Second Temple period in Israel and Palestine, with an emphasis on Qumran and the Dead Sea Scrolls. He also developed a methodology for using virtual reality and digital modeling to test proposed reconstructions of archaeological remains.

Robert has participated in numerous archaeological field excavations, including Banias (ancient Caesarea Philippi), Omrit, and Hazor. He has presented several academic papers at regional and national congresses of the Society of Biblical Literature and the American Schools of Oriental Research.

Robert is the Instructional Technology Coordinator for the Center for Digital Humanities atUCLA. He also serves as the Chief Architect and Designer of the Qumran Visualization Project, a real time virtual restoration of the site of Qumran, near where the Dead Sea Scrolls were discovered.

有關濫用考古學來傳播福音(上)(Robert Cargill 博士.2010)

編者按:Robert Cargill 博士在文章的上篇中,強調傳播福音也要重視誠信,不能用欺騙的方法吸引人聽福音,並舉出一些例子,顯示這些做法有甚麼不對的地方。

引言

2010年4月,挪亞方舟國際事工(Noah’s Ark Ministries International),這個以香港為基地的團體,連同其夥伴影音使團(The Media Evangelism Ltd)宣布他們已發現挪亞方舟。長久以來,宗教機構為要傳福音而不斷濫用考古學的行為,這事又添一個新例。

幾乎所有界別的學者,包括科學界和宗教界的,都馬上發聲反對這次宣稱,指這是一間福音機構公開地以引起輿論但失實的消息,試圖展開一連串吸引人歸向基督教的宣傳活動,藉此銷售DVD、主題公園和「方舟博覽館」的入場券。他們故意繞過學術圈子,就是知道若被學者識破,這艘「謊舟號」將無法啟航。

不幸的是,雖然學術界對這個未經證實的宣稱作出即時揭露、深入剖析和徹底否定,但這個團體卻仍然在維護它的立場。更可惜的是,學術界近期的努力,依然無法停止陸續有團體利用「新聞發布會」去製造一些發現「挪亞方舟」、「約櫃」和「耶穌被掛的那個『真』十字架的殘片」等驚世宣言;他們把考古學和宗教信仰無媒結合,藉以圖利;這些基督徒用的都是騙人的技倆。正是如此,學者們更需要繼續以精密的邏輯,提出確鑿的理據,去對抗每一次有人作出這樣令人不耻的宣稱。

這些經常利用考古學作為傳福音和賺錢工具的行為,是必須要持續不懈、積極有力地去反擊的。對於考古學家來說,要即時及公開地去反擊虛假科學和這班懷著宗教目的業餘的方舟探索者,其重要性就等同是他們必須親自到考古原址進行發掘和研究一樣。現今資訊媒體發達,人們收看歷史頻道和瀏覽互聯網的次數,遠比翻閱專業雜誌多。這些宗教團體為了傳福音而歪曲科學並作出一些嘩眾取寵的聲稱,如果考古學家不反擊的話,賠上的,就是任由那些以意識形態作主導、不符合科學的言論貶低了學者們自己的研究成果、言論聲明、甚至影響整個學術界的專業規則;而這正是那些擺出一副科學家姿態的福音機構的目的。如果他們用夠多的劣質科學去滿足傳媒的需要,那就可以抵擋那些來自正規考古學家的反擊。這樣,群眾將難以分辨那些資料是屬實的,那些是虛假的,由於感到無所適從,群眾便會把劣質科學看為是有可能存在的,而視之與正規科學有同樣認受性。

當我為互聯網促進了知識和學習的自由化而拍掌之餘,我沒有忘記學者的誠信和權威仍然有它們的位置。學者受過嚴格而專業的訓練,這份權威是絕不可以拱手讓給這些業餘人士,不論他們是如何的情緒高漲又或是怎樣的無處不在。雖然人人都享有言論自由,但這不代表所有關於考古的言論都可以平等對待。

傳播福音者和劣質科學家濫用科學為求發表宗教言論的情形之所以存在,是因為學術界向來不屑加入討論或反駁荒謬的科學言論。只要正規學者一直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或「有其它學術文章要寫」等理由,置身事外,不就有關考古議題直接回應公眾,那些業餘人士、僱用人員和宗教商販便可穩操勝券。這些騙子就是看準學者們一貫的沉默、漠不關心和抽離群眾的習性。正是學者們這種不聞不問的態度令這些劣質科學得勢。

考古學不是茶餘飯後的話題,它是一門科學,它必須恪守科學的指引、原則和方法。科學方法是不能因著方便而隨便應用的,它是一套原則,是所有科學家在任何時候都必須要遵守的。如果有人想用科學去支持自己的言論,他就得貫徹始終、不折不扣地依循這一套原則,不論在這套原則下,得到的科學證據會指向什麼結論。一個人必須願意完全依循這套科學方法,他作出的科學結論才會被人認真看待,而他才算是一位有誠信的科學家。如果有人想用科學去進行研究,那麼他就不可以因為這套科學方法會違背他的宗教認信而棄用這套方法。

那些濫用考古學來實現自己宗教意圖的人,他們急於摒棄物理學定律,繞過科學的範圍,編造不可思議的解釋,使一些仍然存疑的言論,例如洪水和挪亞方舟事件,變成可信的事實,與此同時,他們又試圖借用科學的權威,因這些科學正好支持他們的宗教立論,他們的這種行為令人極為震驚。這些機構貪圖方便利用了科學,卻又狡猾地為此作科學爭辯,因為他們知道科學終究是一個錢幣的兩面,可正可反。他們用科學的術語去發表自己的言論,試圖說服群眾去接受那些已經被正規科學家推倒的言論。他們稱自己的假科學為「發現」,把它當成是真科學,默禱科學界不要把他們的文字遊戲當作一回事,是不值得他們花費精力去作學術駁斥的。於是,這些冒牌科學家又再一次因學者們的置身事外而得逞。

為了把我之前所說的付諸行動,現在我會說明挪亞方舟國際事工的卑劣本質,與及它如何明目張膽地以欺騙的手段,濫用考古學為求達致傳福音的目的。我之前已提出這次探索行動是以「挪亞方舟國際事工」這個名稱去自我實現使命的,跟它一起去犯科學罪行的是影音使團,這是一個以香港為基地,「致力建立一個基督教媒體,採用現代人能明白的語言,拓展我們主耶穌的國度。」的一個機構。打從開始,這個團體就沒有試圖隱瞞他們是要尋找某些特別的東西(挪亞方舟),這是某類基督徒的一項「使命」,他們唯一的目標就是使人歸向自己,也就是要招攬更多志同道合的基督徒。單從他們機構的名字就足已令學者們起疑心。

面對來自學術界各種的批評,挪亞方舟國際事工製作了一系列的錄影來辯駁。就正規學術界批評他們採用的手法和所作的結論,挪亞方舟國際事工和影音使團作出回應,而這些回應正揭露了他們這次行動背後的真正動機。

其中一段錄影是訪問影音使團總幹事袁文輝,訪問以中文進行,配有英文字幕,題目是「我們相信挪亞方舟還是相信方舟背後的上帝?」(Do We Believe in the Noah’s Ark or the God behind it?)袁文輝解釋他們的探索行動和是次宣布「發現方舟」的背後是帶有傳福音的動機。首先,袁不諱言地說他之所以成為基督徒是因為之前一個有關發現方舟的虛假宣布:

幾十年前,一本《人造衛星拍攝到的方舟圖片》(The Ark Found by Satellite Photo)的小冊子出版了。當我們閱讀這本小冊子,知道這是一則消息,是有關在阿拉臘山(Mt.Ararat)的山腳某處發展一個似是挪亞方舟的形狀。後來,人們得知這是由火山熔岩形成的地貌,並不是挪亞方舟。但我就是藉著這則消息而成為基督徒的。有許多人也是跟我一樣。到今日,當我攀登過亞拉臘山,也證實那本小冊子記述的並非挪亞方舟,難到這會令我對耶穌基督失去信心嗎?完全不會。這本小冊子的內容設計就是要藉著一則新聞消息,去引發人們的好奇心和使人感興趣,藉著討論這則新聞,引領人認識上帝多一些。只要有人歸向上帝,上帝會繼續向那人啟示祂自己。這些啟示會遠遠超過從方舟而得到的。

正因為袁自己成為基督徒是因著一個可以被視為是虛謊的手法(那個有關方舟的宣布引發起他的興趣,雖然最終那「不是挪亞方舟」),所以,袁便認為用類似的欺騙手法去吸引人歸向基督教是可以接受的。

袁繼續談到挪亞方舟國際事工的宣稱是否能得到證實這問題,令人震驚的是(其實這可能不足為奇)袁作出了這樣的結論:只要有人認識耶穌,用任何方法都是可取的。他的這番說話令人吃驚:

「我們只可以相信上帝,既然如此,我們還需要100%的真憑實據嗎?在靈性的旅途上,我們不一定經常有100%的真憑實據,但是100%的信心就不可缺少。」

「對我們來說,我們相信是上帝帶領我們去攀登亞拉臘山,我們也相信是上帝帶領我們去發現這個結構。事實上,在還未找到這個結構之前,我們就已經是這樣相信了(強調字型是筆者所加),當我們認為它可能就在那裏,然後我們就發現了一些線索和踪跡,到最後我們終於發現了這個結構。」

「但是藉科學方法是無法驗證那結構是否真的是挪亞方舟(強調字型是筆者所加)。所以你要相信聖經的記載,就是挪亞方舟和洪水的確存在過。」

這即是說袁最終承認他們「99.9%確定」那是挪亞方舟的這個聲稱是不真確的,因為「科學方法是無法驗證那結構是否真的是挪亞方舟」。

也許袁最昭然若揭的言論就是他面無愧色地承認挪亞方舟國際事工只是利用科學去令更多人歸向基督教。在這段錄影的第5分12秒,他承認:

「作為成熟的基督徒,我們說話要準確。當我們從新聞或科學的角度去談論方舟時,我們只不過是在利用這些資料,方舟本身不是真理,它是可以改變的。即使我今天90%肯定那是方舟,是假設了餘下的10%有一天也能證實那不是方舟,即便如此,我認為無關重要。因為人相信的不只是挪亞方舟本身,他們應該相信在挪亞方舟背後工作的上帝(強調字型是筆者所加)。」

袁繼續拿他們「發現」挪亞方舟的宣布與都靈裹屍布(Shroud of Turin)的宣稱相比較。他認為雖然都靈裹屍布已不下數次被證實是假的,但它仍然令許多人信了耶穌。他認為藉這兩個假的宣稱所引起的公眾關注和製造出來的傳福音機會,已足以蓋過這兩個宣稱其實是假的這個事實。以道德層面去挑戰挪亞方舟國際事工「探險家」的結論是,只要有成效,任何欺騙的手法都變得理所當然。這也許是近幾十年來最令人震驚、最有預謀、最明目張膽和不負責任的濫用考古學行為。挪亞方舟國際事工完全以一個心安理得的態度,利用他們自己也承認是欺騙的手法去愚弄別人歸向基督教。

另一段錄影是兩人的會談,一位是挪亞方舟國際事工的成員李耀輝(Panda Lee),另一位是與這個機構合作的土耳其官員埃圖魯(Ahmet Ertugru),挪亞方舟國際事工用這段錄影為自己虛假的聲稱作辯護,然而這可能是最令人質疑的辯護。埃圖魯指派斯博士(Dr. Randall Price)不是「好基督徒」,派斯博士是美國自由大學(Liberty University)猶太研究中心的主管,也是方舟探索隊的前夥伴,因為與挪亞方舟國際事工不和,派斯博士質疑基督徒發布未經證實的言論,這當然是指挪亞方舟國際事工:

「如果一切關於挪亞方舟的宣布都是假的,他們要想一想派斯博士是不是個好基督徒。我(Ertugru)不認為他是好基督徒,因為好基督徒是不會指控他的弟兄是撒謊者。」

根據挪亞方舟國際事工的說法,只要基督徒質疑另一位基督的虛假聲稱,這質疑的舉動已令他變成一個壞基督徒,就算那個聲稱已被承認是建立在謊言之上,其目的只是要吸引更多人成為基督徒。

諷剌的是,派斯博士也曾犯同樣的過錯,就是嘗試利用考古學去傳播福音。在TrueLife.org最近發放的的錄影中,派斯博士總結時說,他相信研究考古證據可以證明聖經的可信性,而這些證據會向人發出相信耶穌的邀請:

「朋友們,耶穌不錯是位先知,不過祂比先知還要大,祂是上帝的兒子。耶穌進入耶路撒冷後講的最後一些說話,其中有一段是:如果他們不說話,石頭都會歡呼。你會看見考古紀錄作的見證,我們都知道沒有一件考古發現是跟聖經記載的事相違背。事實上,它們是聖經的最可信佐證。考古紀錄已經顯示聖經是可信的,既然聖經是可靠的考古見證,那麼聖經的信息就是可信的,而聖經的信息都是關於耶穌。你會接受耶穌嗎?」

派斯博士雖然終止了跟挪亞方舟國際事工探索隊的合作和經濟關係,也不接受他們的發現,但他卻仍然濫用考古學作為傳福音的工具,把一選取出來的考古資料,織成宗教彩衣,呼籲觀眾相信耶穌。他繼續分析考古資料,公開地用這些資料宣示耶穌的神性,這顯然不是考古學要扮演的角色。

最後,我們可以拿派斯博士濫用考古學的做法來與挪亞方舟國際事工近期的宣傳運動作個簡單的對比。很明顯,挪亞方舟國際事工的整個使命行動是一個有計劃的騙局,想要藉有關挪亞方舟的虛假宣稱去使人歸向基督教。而令人無法想像的是,竟然會有基督徒群體會接受這種傳福音的方式、甚或是這種科學。

要火熱地傳福音,成為傳播福音者經常向基督徒苛索金錢的標準理由,用籌集到的金錢去進行這類的宗教探索。推銷理論已經明說:「你不是想人相信聖經嗎?那好,如果我們發現挪亞方舟,那麼全世界都會相信聖經。」結果很多人奉獻金錢給挪亞方舟探索隊,期望這項發現能引發一連串的事件,使世人相信聖經的記載都是真的。不幸的是,大部分的捐獻只是用來資助一班業餘的旅客免費去了幾次土耳其。他們用捐獻者的金錢飛往充滿異國風情的土地,在那裏攀山,在豪華的晚宴中獲封為榮譽市民。在海外享受完這趟興奮之旅後,剩下的金錢便用於該機構各樣的事工。

這些機構到最後只有兩種結局:一就是他們一無所獲,二就是他們直接向媒體發布嘩眾取寵的言論,直到他們所謂的「發現」被國際性的學術團體駁倒。然而不管是那種結局,這些機構仍然會向他們的捐獻者索取更多贊助。他們會用兩種方法:一是聲稱自己為信仰而受迫害,成為「無神論」科學家的受害者,堅稱自己的宣布被駁倒是因為有些人「要打壓信仰真理」;二是用類似「我們已經非常接近了」的講法,索取更多的金錢去完成「使命」。當然,每年他們都是毫無進展,而每年捐獻者又會忘記探索隊已經多次宣稱發現挪亞方舟,但終究是什麼也沒有。

(本文轉載自環球華人基督教新聞社

(Robert Cargill 博士為洛杉機加州大學考古學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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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ERT R. CARGILL

Scholarship

Dr. Cargill is trained in biblical studies, northwest Semitic languages, and Near Eastern archaeology. He also specializes in several disciplines within the Digital Humanities including virtual reality and 3D reconstruction of archaeological remains. He earned his B.S. from CSU Fresno in Human Physiology, following a pre-med curriculum. He earned his M.S. in Christian Ministry from Pepperdine University, and went on earn his seminary degree, the Master of Divinity (M.Div.) from Pepperdine. He then earned a M.A. in Ancient Near Eastern Civilizations from UCLA. He completed his Ph.D. work at UCLA in Near Eastern Languages and Cultures in 2008. Dr. Cargill’s doctoral research focused primarily on archaeology and literature of Second Temple period in Israel and Palestine, with an emphasis on Qumran and the Dead Sea Scrolls. He also developed a methodology for using virtual reality and digital modeling to test proposed reconstructions of archaeological remains.

Robert has participated in numerous archaeological field excavations, including Banias (ancient Caesarea Philippi), Omrit, and Hazor. He has presented several academic papers at regional and national congresses of the Society of Biblical Literature and the American Schools of Oriental Research.

Robert is the Instructional Technology Coordinator for the Center for Digital Humanities atUCLA. He also serves as the Chief Architect and Designer of the Qumran Visualization Project, a real time virtual restoration of the site of Qumran, near where the Dead Sea Scrolls were discovered.

從基本學術規範看「方舟發現」(梁斐生博士.2010)

編者按:在學術研究上,「疑是」與「確認」是不同的科學論述,兩者不能混淆,這是最基本的學術規範。本文以多個例子探討研究發現上弄虛作假的原因,並希望基督徒要有謹慎的態度,尋求真憑實證來見證真理的福音,否則其不負責任手法只會招來批評,壞了基督徒的誠信。

2010年1月12日英國的權威學術雜誌《Nature》發表了一篇社論 :〈出版或死亡於中國〉(Publish or perish in China)。該文報導井岡山大學在英國《晶體學報》,70篇造假文章被撤銷而震驚學術界。 在中國,學術造假頻繁發生,最近被揭發的案件牽涉到大學校長、副校長、最高學府院長、院士、 等等。該文引用一項調查顯示,各高校和科研院學者為著追求高額獎金、住房福利、其他高額津貼,有近三分一的學者承認有剽竊、偽造等學術不端行為。

值得注意的是,學術不端、急功近利,不是中國人的專利,西方各國也有實例。1989年3月23日,美國猶他大學舉行震驚世界新聞發布會:弗萊許曼(Martin Fleischmann)和龐斯教授(Stanley Pons)宣告成功實現了世界各國 眾多物理學家的夢想——受控制的冷核聚變(Cold fusion)。核聚變是指兩個較輕的原子核聚合成較重的原子核,正如太陽內部氫在極高溫度下聚合成氦原子的核聚變而釋放出巨大的能量。如此一來,人類就可以利用水中氫的同位素的冷核聚變釋放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沒有核廢料的理想能源。

面對此驚人的科研宣告,筆者馬上差使手下二位最優秀的核子物理學家,在加拿大最先進的核子實驗室驗証此驚人的科研宣告。六、七個月之後,他們一致否定美國猶他大學的科研宣告。筆者的關切主要出自對啟示錄末日的預言 :「一錢銀子買一升麥子、一錢銀子買三升大麥;油和酒不可糟蹋。」(啟示錄六章6節)。三十多年來,筆者越來越認定這是末日能源(油)與農產品(酒都是由農產品發酵而成)昂貴的預言;若人類可以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能源,就不會有油和酒不可糟蹋的光境。

不久,美國能源局特殊委員會於1989年11月報告說,冷聚變沒有可以重覆的證據。結果,1990年5月,猶他大學校長被迫辭職。1991年6月,國家冷聚變研究所被關閉。他們被迫離開學術界之後,豐田汽車公司竟然資助他們在法國建造龐大的實驗室。日本通商產業省則在1992年拿出 2千萬美元資助冷聚變研究。最後,日本通商產業省與豐田公司分別在1997與1998年才終止此冷聚變研究專案。

在進化論的領域就有更多造假或誇大其詞的學術宣告,最典型的就是「皮爾當人」 (Piltdown Man)。 1913年道森(Charles Dawson)成功地說服大英博物館地理學部門主管伍德沃(A.S. Woodward), 從道森發掘的顱骨碎片重建的結果,顯示這顆頭顱骨在許多層面上類似現代人,但腦容量卻只有現代人的三分之二大。伍德沃就大膽的宣告「皮爾當人」代表人與猿猴之間失落的環節,它為進化論提供人類先由腦袋演化變大的有力考古證據。雖然,進化論一連串的造假,或誇大其詞的證據,都已先後被揭穿,仍然無法扭轉進化論先入為主的思想。

在出土文物方面,河南省文物考古所,在2009年六大考古新發現,將安陽西高穴大墓斷定為曹操墓 引起異議。在此之前,參與該項目的社科院考古所所長王巍認爲,是否曹操墓尚不能蓋棺論定 ?著名文博專家、南方博物院前院長梁白泉提出質疑 :「沒有鐵證,只能說是『疑似曹操墓』」,梁老對記者說 :「從目前公開的報道看,已經發現的250多件文物中,實際上並沒有一件出土文物能夠有力證明墓主爲曹操。」他又感慨道:「當年老一輩考古學者的治學態度,已非今日可比!」他認爲「疑是」和「確認」之間這層窗戶紙,沒有鐵證,就不能捅破,這是最基本的學術規範。如何預防被急功近利和「陵墓經濟」利益所驅動值得學界、公眾乃至全社會深思和警惕。

十分遺憾的是,在所謂基督教圈子裡,也明確有濫用考古學的事實;其中,最臭名昭彰的是美國的一位業餘考古學家懷亞特(Ronald Wyatt)。他曾宣佈多項聳人聽聞、驚世的考古發現,包括:挪亞方舟、挪亞使用的方舟石錨、挪亞和他妻子的住屋與墳墓、燃燒所多瑪和蛾摩拉的硫璜球、西乃山雕刻十誡的石頭、紅海底下的法老戰車與車輪碎片、所羅門宮殿的柱子、約櫃等。

於80年代,他曾當名氣火紅,吸引了一大批基督徒追隨者財經的支援,籌得大量資金在土耳其亞勒省(Agri)建立方舟旅遊中心,在美國建立「懷亞特」博物館等。92年開始,他多次被指責偽造證據、而且沒有一位專業考古學家承認過他一連串的驚世發現。懷亞特卻聲稱批評他的人,是出於不信和妒忌。可惜的是,一些德高望重的華人教會領袖,以及舉足輕重的機構,在書刊、雜誌以及大型影音都曾推崇懷亞特一些聳人聽聞、驚世的方舟考古發現。

值得注意的是,亞勒省省長Sevket Ekinci早在1987 年已公開宣告支持懷亞特所找到的確實是挪亞方舟。懷亞特宣稱證明方舟這決定出自土耳其外交部,內政部和Ataturk大學的考古研究人員。無可否認,今天「人心比萬物都詭詐、壞到極處、誰能識透呢」(耶利米書十七章9節),因此聖經教導我們「要凡事察驗、善美的要持守」(帖撒羅尼迦前書五章21節)。很明顯,任何純正信仰的基督徒都會熱切期望找到方舟的大好實証,叫這不信的世代無可推諉。但不幸的是,絕大多數國際媒體,福音派基督徒學者和互聯網站,都充斥對今年4月發現方舟的宣告非常負面的評論,嚴重損害華人基督徒,尤其是華人福音派基督徒的信譽。

特別值得注意的是「有關濫用考古來傳播福音」 為題一文,特別明確指出一些關鍵性的問題,值得我們在主面前安靜反思。該文指出:「在2010年4月,香港挪亞方舟國際事工(NAMI)和其合作夥伴影音使團聲稱發現了挪亞方舟的宣告不過是 … 一個福音派組織開展其推廣活動,希望引領人們歸向基督教,和銷售DVD,購買主題公園門票,到展館參觀的門票,卻故意繞開他們知道會暴露其胡言亂語,阻止其啟航的學術圈子…對道德上需要挑戰的NAMI,最終極的目標顯然可以為欺騙的手段来作辯解。這是最近幾十年來最震驚,最有預謀,大膽和不負責任的誤用考古學。」最後該文指出:「NAMI看起 來,完全可以舒適地, 用他們承認也許是騙局的手段來唬弄人相信基督教。」

梁白泉前院長提起胡適先生所說:「對人事可疑處不疑,對原則不疑處存疑。」梁白泉希望,年輕一輩的考古學者應該多體會一下這句話背後的深意。若最近幾十年找到方舟的重大宣告都是完全正確的話,表示方舟最少已分裂成七大塊;難道從挪亞時代至今仍然可於完整保留最少這七大塊分裂的方舟 ? 一位土耳其教授Ahmet Arslan,40年來在土耳其攀登了亞拉山50多 次;他在1989年報告了目擊者看到方舟並且在大約220碼(200米)外拍攝了一張照片。面對各探險家在許多不同的山上,發現方舟的宣告,他開玩笑地說: 「挪亞必須有一整個艦隊的方舟。」

最近,播道會恩福堂蘇穎智牧師,與筆者分享他對方舟的勸勉:「我們的信仰並不是建立於這些發現上,因主基督自己及新約聖經作者已印証了挪亞、洪水、方舟乃歷史事實。土耳其山上的發現,若証實了是真實的,古時遺留下來的木,它極其量可以說明山曾被淹沒,浮游物曾遺在山頂,所以舊約對方舟之記載是絕對可能的。但至於這些被發現的木是否方舟殘骸,仍有待大量考古之印証。 聖經方舟年代 ? 木塊C14化驗年代 ? 方舟與發現所提供資料數據是否完全一致 ? 我們仍需科學鑑証。」

若影音能大膽面對各方面的質疑,公開展示所擁有科學鑑証的鐵証,將使諸多角度的疑不攻自破;特別是面對〈有關濫用考古來傳播福音〉一文,非常負面的批評,需要有各層次的科學鐵証來加以反駁。若我們要藉著聳人聽聞、驚世的考古發現來見証真理的福音,不妨體會著名考古專家梁白泉前院長所提出最基本的學術規範 :「疑是」和「確認」之間這層窗戶紙,沒有鐵證,就不能捅破。

作為神真理福音的見証人,千萬不要忘記 :「作假見證的,必不免受罰;吐出謊言的,終不能逃脫(箴言十九章5節);「作假見證的必滅亡;惟有聽真情而言的,其言長存」(箴言廿一章28節)。

(梁斐生博士退休前為加拿大國防部科技專家。本文為梁斐生博士原稿之簡潔版,轉載自香港教會網頁。)